“別打了別打了，他好像吐血了！”
陳胖大喊，引得在廁所門口望風的李俊豪都轉頭看了看。
但陳胖的喊叫並沒有影響到另外正在氣頭的兩位。
“不過是讓你吹個安全套，你今天倒是有骨氣了，既然敢反抗，今天不打殘你，我就不姓王！”
王成一邊咒罵一邊拳打腳踢，林秀慧則是一言不發，將自己全部的暴怒都發泄給腳下的這具”屍體“，“失控”之下卻又全都避開了校服裸露出來的位置。
賈旺被打的頭蒙。護住頭的手臂緩緩下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全是血。繼續往嘴裏摸索，直接摸到了牙床。
原來剛剛不是錯覺啊，牙齒真的掉了。賈旺內心想著。
剛被拉進廁所的時候，賈旺被一腳踹到了腰上，整個人飛了出去，臉直接磕到了廁所台階。那時候賈旺用舌頭試探了一下，感覺不太對，但三個人的拳頭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思考。
好煩，要怎麼和家裏解釋啊。賈旺在心裏琢磨著，還沒發現落在他身上的拳頭已經越來越少了。
“來，讓我看看，我們賈狗怎麼這麼虛弱了，這才多久，就吐血了。”王成一把抓住賈旺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呦呦呦，真的吐血了。”王成一臉笑意，像是為自己“戰鬥力”的提升而感到興奮。
一旁的林秀慧看見混合著口水的血跡，往旁邊站了站。低頭看了看自己新買的鞋子。還好，沒有被蹭上血跡。
隻有陳胖內心繃不住了，略顯焦急的問到：“打了這麼久，也沒見他吐血過啊，是不是有啥問題啊？”
“你慌個p，還是老規矩就說他自己摔的，你說是不是啊，賈狗~”王成一臉無所畏懼的看著賈旺的臉。
是這樣的嗎？是還是不是？賈旺腦子嗡嗡的，思緒已經飄走了。
賈狗是他們4人團體給賈旺起的外號。初一剛升學，林秀慧被老師誤認為女生的名字，點名時說了一句原來是男生。班裏開始有一些笑聲。
林秀慧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他自己的名字被誤認為女生。林秀慧轉身看了一圈，周圍還是那種“熟悉”的笑容。
最後林秀慧視線定格在最後排，賈旺低著頭，看不出任何情緒。
似乎感受到有視線在審視自己，賈旺抬頭，和林秀慧對視。
抬頭依舊是看不出情緒的一張臉，麻木不堪的坐在那裏。
林秀慧突然就覺得他那張臉格外厭煩，尤其是眼睛，空洞洞的，看不出來嘲諷或是善意。
這讓林秀慧想到他爸養的那條狗。因為不夠聽話，常年被打，眼神也是這樣，已經看不出來什麼情緒了。
林秀慧當下就有了想法，拿起手機給幾個“好哥們”發了信息。下課廁所見，有“新朋友”。緊跟著回複的是幾個搞怪表情包。
下課鈴一打，林秀慧就走向最後排。
“你好，我是林秀慧。”林秀慧對著賈旺伸出了手。
賈旺愣了一下，抬頭。沒有伸手，又低頭看著剛發的本子。
“不做朋友的話，那就要做敵人嘍。”林秀慧繼續說道，內心開始不耐煩。開始理解林爸為什麼要打那條狗。
林秀慧瞥見桌上的書本，名字那一欄寫著賈旺。
旺？汪汪汪？還真是像狗的名字呢。林秀慧心裏想著。
見賈旺還是不回答，林秀慧一把摟著賈旺的肩膀，帶著他往廁所方向走。
“還有幾個朋友等著見你呢，走快點，賈旺~”
林秀慧邊走邊說。還故意拖長了旺的發音，聽起來像小狗汪的聲音。
他們就近從教室後門出去。陽光直射過來，賈旺睜不開眼。任由著林秀慧帶著走。
賈旺看不見，被帶去廁所的這條路，是他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