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季霖看了一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許知夏,終是不舍地帶上陳嘉彥離開了,陳嘉彥雖是擔心許知夏,但有了昨天的教訓,他也不敢再胡來,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江亦辭和許知夏站在一起,而自己則和季霖一起走遠為他們騰出空間。
“知夏,我們能聊聊嗎?”江亦辭受了傷,臉色有些病態的慘白。
“你低頭。”許知夏看著他說,江亦辭不解,但還是聽話地低下頭來,把臉湊近她。許知夏看著江亦辭黑色的短發上突兀的一個白色醫用貼,喉嚨緊了緊,顫聲問:“疼不?”江亦辭一怔,看到她抬著手,想摸一下他的頭,又怕碰到他的傷而不敢把手放下去。
“不疼。”江亦辭輕輕握住她的手腕,不敢用力。“知夏,你……”你要去哪兒,他想問她,但好像自己沒有這個資格和立場,他怕自己過分的幹涉會把她推得更遠,他不能拿自己的女孩去賭,他賭不起。
許知夏輕輕抽回自己的手,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小步。“江亦辭,你回去吧。”
她的目光是那麼純淨,不帶一點兒雜質,就這樣看著他,江亦辭目光黯淡下來,轉沉,終是牽強地扯了一下唇角,“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哪怕隻是陪在她身邊,他心裏也是千萬個願意啊。
許知夏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季霖和陳嘉彥,他們也在看她,江亦辭一直都能感受那道熾熱的目光,心中一陣苦澀。
”好。”江亦辭抬眸,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意外。許知夏則是對兩人異口同聲說了一個“好”字沒什麼感觸,神色依舊平淡。
“我們走吧。”許知夏經過季霖和陳嘉彥身邊時,聲音很輕地說。季霖淡淡地點頭,對江亦辭的同行並沒有過多的排斥,陳嘉彥則是看仇人一樣瞪著江亦辭,要不是看在許知夏的麵子上,他肯定把江亦辭揍到親媽都不認識。江亦辭對他們的反應一視同仁,不出聲,像個隱形人一樣跟在許知夏身後。
四個人一同前往洛城郊外的墓地,陳嘉彥坐在副駕上,許知夏坐在後排中間的位置,江亦辭看著透過車內鏡,看著明顯偏向季霖的許知夏,心中鬱悶不斷。
司機對車內壓抑的氣氛感到習以為常,基本上每一個前往墓地的乘客都是心情沉重的,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上車的幾個人都是各具風格的好看。他們都是黑色的簡服,臉上是同樣的沉默。
一個小時後,出租車在山腳停下,季霖付了錢,幾人下車,一同上山。“小心。”季霖攙著許知夏的手臂,許知夏也沒躲,借助他的攙扶慢慢往上爬,陳嘉彥走在前麵,江亦辭跟在他們身後,盯著那兩隻有交集的手,咬了咬牙,跟上去。
墓園外麵的大爺已經認識季霖和許知夏了,看到他們的到來,熱絡地和他們打招呼,許知夏輕輕點頭。
“先去買東西吧。”許知夏對季霖說,季霖點頭,三人仿佛忘了後麵還有一個江亦辭般走向販賣鮮花香燭的小販去了,江亦辭跟上去,始終鬱悶地一言不發。
買了一束白菊花和一束勿忘我,季霖把它們的花束帶拆開,許知夏蹲下來,拾起地上的花枝,一枝白菊一枝勿忘我的將它們重新裝好。
“夏夏,”季霖和陳嘉彥站在她麵前,形成一個包圍圈將她與外界的視線隔絕。“夏夏,”許知夏沒有回應他們,她的手顫抖著,卻還是不懈地拾起那些花枝,小心地把它們放到一起。
江亦辭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女孩,她弓著背,低著頭,抖著手,沒有半分要停下來的意思。忽然就明白春節前看到她和魏南伊在插花時她淡漠的神色是從哪裏來的了。
“知夏,”江亦辭屈膝跪下,許知夏沒有看他,一心一意地弄著自己的花。“夏夏,”季霖蹲下,將她手中的花都拿了過來,陳嘉彥將她扶起,“沒事,有哥哥在。”他動作極輕地碰了一下她的頭,許知夏沒有說話,目光沒有聚焦地看著季霖將兩束花混好,又重新包成兩束,將右手上那束花遞給她,許知夏將花抱在懷裏。季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說什麼,但什麼都沒說。
“走吧。”陳嘉彥先扶著許知夏過去,季霖去買了其他東西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