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寧胡亂地揉了一通鼻頭，打開門，用衣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神色低落道：“我這就離開。”
眼神都沒施舍一個，一陣風刮過去，褚寧已經快要脫離他們視線。
——
“褚信前來拜見貴府大夫人，還請通報一下。”
“好的，稍等。”
門房關上門，對著一旁共事的人感歎道：“這褚家還真是十幾年如一日啊！”
“誰說不是呢。這褚家小姐也是，親爹親娘不認，偏偏賴在我們府裏，我就沒見過這樣的女兒。”
門房搖搖頭，準備去後院稟報。
一道清麗的聲音叫住了他。
“等等！”
“褚小姐？”
褚寧微微頷首，“嗯。是我二哥來了嗎？”
“是，是褚家二少爺來了。”
“不用去稟報大夫人了，開門吧，我要隨我二哥離開。”
門房遲疑道：“這……大夫人知道嗎？”
“她知道。貴府六小姐今日歸家，我回去不是如了所有人的願？”
門房一臉尷尬，但也沒再多說什麼。
“吱呀”一聲，門再次打開。
褚寧看著門外提著包袱的兩道身影，心知這是原主的二哥褚信和二嫂陸氏。
原書中褚家的四兄妹即便對褚寧心中有怨，在流放路上也對她多有照顧，最後卻沒有一個好結局。
褚寧光是想想，就替褚家不值。
沒關係，是她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她深吸一口氣，對上褚信詫異的眼神。
“二哥！”
聽得褚寧脆脆地喚了一聲“二哥”，褚信並沒有多熱切，掛著溫潤的笑，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小妹。”
“二哥！二嫂！”
褚寧提著裙擺衝到褚信麵前，小嘴一癟，“他們欺負我！”
“怎麼回事？”褚信擰了擰眉，聲音卻不帶一絲情緒。
“元大夫人騙我，從小就告訴我說，我們兩家關係這麼緊密是因為爹娘想要借我攀上官宦之家的權勢。
我年紀小又相信她，還一心以為她是真心待我。
沒想到，她隻是為了咱家的錢，害得我和家人疏遠！如果不是我偷聽到她和元大人說話，我都不知道哥哥們每月都往尚書府裏給我送東西。”
“虧我還心疼她多養我一個閑人，所以穿得不好吃得不好都不曾有怨言，嗚嗚嗚……二哥，我被騙了……”
褚寧說的不是假話，原主之所以不回褚家，就是因為付氏盯上了褚家給褚寧的高額生活費，從中離間。
她劈裏啪啦說了一通，褚信也跟著變了臉色。
“她從小便這麼對你編排爹娘？！”
“嗯嗯！”
“我們每月送來的錢你都沒有見到過？你還吃不好穿不好？”
褚信和陸氏這才認真打量褚寧，這一身衣裳連他家丫鬟都不如。那以前每次來尚書府見到小妹身穿錦服，難道都是付氏提前準備好的？
再看這瘦弱的模樣，確實像沒吃好。
這眼底的青黑，莫不是晚上還讓人幹活了？
褚信已經腦補了一出虐待的戲碼。
褚寧低著頭，一臉委屈，“他們還說尚書府養我十多年，不要我感恩，隻要我趕緊離開。”
本想瞧兄妹倆熱鬧的門房聽到火燒到了自家，“啪”的一聲將門關上。
陸氏在一旁聽得一臉慍怒，柔柔的聲音散著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