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那就把他找回來嘛!」
鬆原將吾更無措了。「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找他呀!我們…我們今天才認識的。」
「咦?今天才認識的?」Incit公司老板驚訝地叫道。「今天才認識的你們就能配合得這麽好?」
鬆原將吾苦笑。「事實上,我們是不到四個鍾頭前才認識的,而且,這個表演也是他花了五分鍾臨時設計出來,三個鍾頭準備衣服道具背景音樂等,再半個鍾頭練習,之後我們就上場了。」
眾人頓時目瞪口呆,這麽懾人心魄的表演,居然是在如此倉卒的狀況下完成的?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鬆原將吾猶豫著。
「而且什麽?」
鬆原將吾抓抓腦袋。「而且,他不是日本人,他是台灣人。」
「耶!台灣人?」
「是的,聽說他昨天才到日本,大概遊覽個四天左右就要回去了。」鬆原將吾說。「我隻知道他姓向,連他住在哪裏也不知道,把他介紹給我的洋一叔叔又在我表演到一半時,臨時有事趕到北海道去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聯絡到他。」
「是嗎?」Incit公司老板沉吟片刻,而後毅然下了決定。「台灣人就台灣人,聯絡不上就拚命聯絡,總而言之,我決定了,就是他們兩個,缺一個都不行,隻有他們兩個的搭配最能表現出Incit(煽惑)的形象!」
「那剩下的候選者…」一旁的導演問。
「不必再看了!」
「那女孩方麵…」
「不需要,有他們兩個就夠了,無論如何,我隻要他們兩個!」
××
當然,因為時間有限,因而隻顧著把握時間觀光遊覽的向陽和融融並不知道有一大堆人正人仰馬翻地忙著尋找他們。
至於那個徵選會,向陽很有自信鬆原將吾能夠被選上,卻完全沒料到自己也會被看;一來是因為他隻是陪襯,二來是他自己的事就已經忙不過來了,哪裏還敢自找麻煩。
「哪!小姐,你的能劇和歌舞伎都看過了,明天就要回台灣了,今天該輪到我的寶塚歌舞表演了吧?」他們來到日本的第五天一大早,正要開門出去的向陽突然這麽問。
「不要,飯店的服務生告訴我說,淺草那邊有廟會,人家要去看廟會。」話一說完,融融自己就覺得有點怪怪的了,怎麽她…好像在撒嬌耶?
「喂!拜托,小姐,那什麽時候才輪到我呀?」向陽抗議。
融融不禁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下次來日本觀光的時候吧!」
「哪有這回事!」向陽馬上不滿地否決了。「不管,今天要去看寶塚!」
融融聳聳肩,逕自推開向陽自己開門出去。「好啊!那你自己去看寶塚,我自己去逛廟會,OK?」
「耶?你要自己去逛廟會?」向陽忙追上去。「你在開什麽玩笑啊?如果沒有我跟著,你根本就哪裏也去不了嘛!」
是的,就是這樣,就算不懂日語,但向陽的英就是比她好,又是跆拳道初段,不怕被人欺負;在這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的國家裏,融融突然發現,她一切都隻能仰賴向陽了。
而向陽也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可靠,以往,因為希望兩人之間的差距能盡量小一點,所以總是要求他能夠表現得成熟一點,現在才發現,其實他已經很成熟了,隻是有某些方麵比較幼稚而已。
譬如,他特別愛吃醋,而且,一吃起醋來就像小孩一樣別扭得不得了。
其實現在想起來,他能直爽的表現出他的吃醋心理,雖然幼稚,但那不也是他最坦率迷人的地方嗎?如果她沒有年齡上的自卑心態的話,以一般女孩的心理而論,不都是喜歡自己的男友為自己而吃醋嗎?
事實上,所有的男人在某些時刻裏的某些不同方麵都有相當幼稚的一麵,就如同女人一樣。無論什麽年齡,女人不也都很愛吃醋、愛撒嬌、愛耍賴,甚至愛哭,難道這就不算幼稚了嗎?
或許在她不知不覺,向陽早已成熟到足以容忍她幼稚的一麵了也說不定,所以,在這三天裏,當他們不用再顧忌旁人的眼光而盡情放鬆下來時,偶爾她也會忘形地撒個嬌、耍個賴,希望他能包容她、寵愛她。
這才是正常的她應有的表現吧?
或許是她一直不肯正視這一切,始終以狹窄的心胸去貶低向陽,所以看不見他的真實模樣。
如今,也許她沒有刻意去思考過,但實際上,她卻已從父親的心靈枷鎖裏逃脫出來了,就在她知道父親並沒有背叛家人,而且始終堅定不移地深愛家人時,她就自由了!
然後,她才能以寬闊的心胸去接受向陽真實的一切,即使他依然比她小,但他的心靈或許比她成熟了也未可知,她願意去接受這種可能性,所以…
融融按下電梯開關,而後回身望著向陽,笑了。
該她來幫助他解脫心靈枷鎖了!
「知道就好,那你就陪人家去嘛!」
向陽愕然愣住了,呆呆地望著融融進入電梯,一時忘了要跟上去,等他悴然回神衝進去時,還差點被電梯門夾到了。
如果他沒搞錯的話,融融是在跟他撒嬌嗎?
融融眨眨眼。「幹嘛?真的不要嗎?好嘛!那人家自己去逛就是了嘛!」語畢,她還氣呼呼地轉身背對著他。
向陽終於有點真實感受了,他忙向前抱住她,並在她耳邊親昵地低喃,「好、好、好,我陪你去、我陪你去!你愛上哪兒就上哪兒,不管是上天下海我都陪你去,可以了吧?」
融融回眸瞟他一眼,又笑了,笑容還帶著些許嫵媚,向陽的雙眼更是新奇地睜大了。
也許她不夠氣質,或許她太粗魯,但她終究是個女人嗬!
××
按照融融的預定計畫,基於他們曾幫過鬆原將吾的忙,鬆原將吾應該會願意陪伴他們度過停留在日本的最後一天,然後在閑逛淺草廟會之間,她就可以慢慢地找個機會告訴鬆原將吾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所以,他們一離開飯店,就直奔銀勢藝能事務所,打算除非鬆原將吾有工作,否則綁也要把他給綁出來。如果他有工作,那他們就去客串一下業餘的崇拜者,嚐嚐追蹤「偶像」的滋味。
然而,他們卻怎麽也想不到,當向陽告訴一樓接待人員他的來意時,居然會引起一場大騒動。
「小姐,我想找鬆原將吾,能不能麻煩你請他來一下?」
雖然穿著隨便,但向陽天生就有吸引人的魅力,特別是他的笑容,更是燦爛得迷死人,所以,接待小姐馬上墜入他蠱惑的陷阱裏。
「可以、可以,請問您貴姓?」接待小姐不由自主地也跟著笑得很燦爛。
「我姓向,你告訴他是從台灣來的他就知道了。」
接待小姐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向?您姓向?從台灣來的?」
向陽困惑地瞥了身旁的融融一眼。「是,沒錯,有什麽不對嗎?」
接待小姐繼續僵了兩秒,隨即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跳了起來並往裏衝,被扔在後麵的向陽和融融不由得麵麵相覷。
「呃…她好像忘了先回答我們耶!」
「真不懂禮貌!」
可是幾乎不到十秒,那位接待小姐就跑回來了,後麵還跟著一位西裝筆挺的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遠遠的就開始打量他們,一到他們跟前開口就問:「請問你是從台灣來的向先生嗎?」居然是純正的!
向陽驚訝地看著他。「是,我要找鬆原將吾,他不在嗎?」既然人家講了,他當然回。
「在。」年輕人很有禮貌地說。「我叫董升平,請兩位跟我來。」
向陽和融融更疑惑了。
不是說事務所的人很輕視鬆原將吾嗎?不會啊!很客氣嘛!還是說這是日本人的禮貌習慣使然?
接著,當滿頭霧水的向陽和融融跟著董升平進入一間大會議室之後,就更為不解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們是來找鬆原將吾的,幹嘛帶他們到這兒來?那幾個…好像是那天的評審嘛!還有,那個女人和那對雙胞胎也在,旁邊那個嚴肅男人的五官和雙胞胎滿像的,應該就是事務所的社長吧?可滿室的人,就是看不到鬆原將吾的影。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而最裏那一頭,坐在會議桌首的Incit公司老板更是滿眼驚愕地盯著向陽,第一個不敢置信地用流利的英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