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朝中之臣,哪個沒有三妻四妾呢?即便再怎麼德高望重的元老大臣,家中也有多房妻妾。希望能像母後一樣擁有至真至純的愛,是她太過癡心妄想啊……是她太傻!
糟糕透了!
冷翼從沒受過這麼差的服侍,不但刷洗的力道不適,活像蜻蜓點水,沒一點舒服的感覺,就連該洗的地方,也很多都沒洗到。
但或許是感受到她異常的沉迷,他也不想太找她麻煩,選擇默默忍受這極差的服務。
她不言,他也不語,房中的氣息比隆冬的冰窖還要凍人,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將人逼瘋前,冷翼決定終止這沉默。
“拿幹布來,我要起身了!”他惱怒地倏然起身,濺起的水花潑出木桶之外。
“來了。”涵泠急忙將幹燥的軟布巾遞給他,但冷翼拒絕接受。
“替我擦幹。”
涵泠隻好攤開大布巾,默默地替他擦拭健壯的身體。
冷翼赤裸的像個嬰兒,卻一點也不感到害臊,他的身體矯健修長,但並不過分清瘦,健壯的軀體之下,有雙很修長的腿。當她擦拭到重點部位附近時,麵頰不禁羞紅,刻意避開哪裏,但雙眼已經不小心瞄到。
它似乎有點變化……
“我擦……擦好了。”她慌忙丟下布巾,轉身要逃開,但被他自身後抱住。
“你要去哪兒?咱們該睡了。”冷翼惡意作弄地湊近她的耳邊,低聲呢喃,幾乎要吻上她的耳垂。
她此刻羞紅臉的害羞模樣,怎麼都比方才那僵硬呆滯的死板模樣好,他樂得繼續作弄她。
他勾起唇,彎腰抱起她,大步走向床鋪。
“等等!你……還沒穿衣服。”涵泠慌亂地踢東雙驕叫嚷道,被光溜溜的他抱著,她快羞死了。
“你替我穿。”很懂得使喚人的他,繼續頤指氣使。
他在床前把她放下,隨手抄起方才脫下的單衣扔給她。
“啊?”涵泠愣了下,沒辦法,隻好拿起那件單衣,再幫他穿回身上。
隻不過方才他很配合地脫,這會兒卻不怎麼願意配合穿。涵泠得把他當成一顆不會動的大樹,繞著他移動,先將一隻粗枝似的鍵臂塞進寬大的衣袖裏,然後是另外一隻。
當她繞經他身後時,無法避免地,又看見他背上的紅色抓痕。
再一次瞧見那些激情後的痕跡,她心口的刺痛依然未減,就像割開的皮肉,每碰一次水,便得疼上一次。
她冰冷的指抓起係帶,笨拙地綁上後,輕聲道:“好了。”
不過才短短一瞬的時間,冷翼便敏銳地察覺到,周遭的氣氛又改變了。方才那一點點曖昧的、甜蜜的氣氛,一轉眼又如晨霧般消失無蹤。
“王爺要睡在這兒嗎?還是回自個兒房裏睡下呢?”她帶著點賭氣的意味,刻意用疏離的語氣,平板地問道。
既然今晚已經有其他女人滿足過他了,那麼他應當不需要在她這兒睡了吧?
冷翼重重擰眉,心裏很不悅。
可惡!她竟然喊他“王爺”?
雖然一開始是他命她這麼喊的,但她不是自作主張地喊他的名字了嗎?這會兒刻意這樣喊他,是故意要氣他的嗎?
本以為她是朵柔弱小花,沒想到也長有利刺。
回自個兒房裏睡下?哼!他偏不如她所願!
“我睡這兒!”他掀開被子上床,大喇喇地占據外側的床位,一副賴定不走的樣子,害得她床睡也不是,不上床睡也不是。
涵泠瞪眼瞧著他,在床邊呆站了好一會兒,見他已經閉眸準備入睡,看來是真的打算睡在這兒。
沒有辦法,她別無選擇,隻能和他同睡一房,除非她想夜宿花園。
吹熄燭火後,她乖乖爬上床。
這張床不小,但有一麵貼著牆,他像巨石般擋在外側,她要是想進去睡在內側,勢必得跨過他身上。
但她不想與他有任何的親密接觸——至少今晚不想。
“王爺,我要進去……”
她為難地喊道,希望他主動讓出一個位置讓她過去。
但他像毫無所覺般,依然躺著不動,對於她的請求充耳不聞,甚至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於是涵泠喪氣地明白,他完全不打算移動一下身軀提供協助,她得自力救助。
她一咬柔嫩櫻唇,憤憤地決定,把眼前的“龐然大物”當成礙事的障礙物,越過去就沒事了。
誰曉得連想在自己房裏睡下,都得翻山越嶺呢?唉!
她看了看冷翼所占的位置,決定從他腳邊跨過去,會比較容易些,於是她撩起裙擺,提起膝蓋,單膝跨上床,要從他的腳旁跨過去。
因為他的雙腳都在被子裏,為了怕不小心踩到,她還先用雙手確認過位置,確定沒有問題才跨過去。
誰曉得就在她順利地跨過去、小腳正要落在床麵時,他忽然變換位置,由側躺改為仰躺,擋住她原本打算放腳的位置,害她一時應變不及。
“啊——”眼看小腳就要踩到他的身上,她慌忙地把腳移開,卻沒站穩,當下失去平衡,笨拙地摔倒在他的身上。“噢!”
雖然有他墊底,再加上被褥的保護,不至於摔得多疼,但她的自尊卻受到莫大損傷。
她趴在被子上,姿勢醜得像隻被踩到的青蛙,羞恥得不想把頭抬起來。她竟然摔得這麼難看,真是太丟臉了!
“你要想殺我,直接拿把刀比較快,光是這點重量還壓不死我。”
被壓在身下的始作俑者,還有臉說風涼話。
涵泠倏然抬起頭,紅著臉,想惡狠狠瞪他,卻半點狠勁都沒有。
她真想永遠不起來,看能不能壓死他!
隻可惜現在她不但不想靠近他,還想遠遠地逃離他,所以氣惱歸氣惱,還是隻能忍著氣、一咬唇,飛快翻身倒向空著的床位。
她背對著他,縮到最遠的角落,沉默地以行動表達自己的情緒。
冷翼也不搭理她,當她不存在似的。
有許久的時間,兩人都沒入睡,卻隻是各據一方,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