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夏蕾歸來(1 / 2)

在晨晨病後,我父母勸說我和陳沫搬回他們那裏去住,開始陳沫不同意,但是很快同意了。她不想回那個四處讓她想起晨晨笑聲和存在的房子,我們搬進父母的四合院,我媽在大門口迎接陳沫,

“小沫,媽媽沒女兒,這輩子你先是媽媽的女兒才是兒媳,原諒媽媽以前的一切,不要記恨自己的母親好嗎?”我媽掉了眼淚,

“不會,我不會,都過去了,媽。”陳沫真心擁抱了我的母親,

她們之間的愛恨恩怨在晨晨病後徹底釋然,如果說以前陳沫和我回家找不到有父母的感覺,這次我相信她會感覺到。我媽真心的向她道歉,而且不讓保姆做飯,天天自己換樣給陳沫做,

“小沫,你要多吃啊,為了晨晨還有肚子裏的孩子,你比媽媽堅強,媽相信你會挺過去,晨晨會沒事的,老天不會虧待你這樣的母親。”

可是,絕望還是在最後一刻來臨,沒有合適的骨髓,找不到。

得知這個消息的夜晚是那樣漫長,我父母室內的燈光一夜未暗,我關上我和陳沫臥室的燈,逼著陳沫休息,她躺在床上,我抱住她,

“誠,我想睡可是睡不著,明天我們還要去醫院看晨晨呢。”

“小沫,不許哭,明天你看見孩子不能哭。”

“我不哭,誠,你也不許哭。”

我們卻一起哭出來,我咬著牙,大滴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用手去擦,我沒躲,她的淚我用手去擦總也擦不完。

“隻要晨晨挺到小寶寶出世,也還有希望是不是,很多手足同胞是可以配對的,有25%的希望。”陳沫喃喃自語,

我不說話,即使是我們的第二個孩子能和晨晨配上,那也不現實,孩子是新生兒,根本不能抽髓,陳沫知道,她是在騙自己。唯一可以寄予希望的是臍帶血,因為它含有造血幹細胞,能夠用於重建血液和免疫係統,但是新生兒還有近6個月才能出生,晨晨起病急,惡化快,他能堅持到手足出世那一天嗎?即使那樣也存在臍帶血是否與他配合的問題啊。

那個夜晚我們被前所未有的絕望籠罩,看著懷裏的陳沫,我痛入骨髓。

第二天我們去醫院的時候,晨晨看見我們微笑,

“爸爸、媽媽,我昨晚做夢夢到小弟弟了,是小弟弟,我和他一起玩。”

我抱緊孩子,就像昨晚抱緊他的母親,

“兒子,你說是小弟弟就是小弟弟。”

“媽媽,你嫁給爸爸吧,”晨晨看著陳沫,

“爸爸想和你結婚,一直都想,這樣小弟弟生下來就有爸爸了。”

陳沫不停親吻晨晨的手,

“好,媽媽和爸爸馬上結婚,小弟弟生下來就會有爸爸。”

我們很快領取了結婚證書,沒舉行任何儀式,隻是家人在一旁攝像留念,我在晨晨的床邊給他母親帶上6年前給陳沫買的婚戒,晨晨高興極了,

“等我病好了,我在你們的婚禮上當花童好嗎,媽媽?”

“好,你當。”陳沫抱住孩子,

陳沫的老姨這時在門外向我招手,我出去了。

“小誠,小蕾前天從美國回來了,她現在在做造血幹細胞的化驗,晨晨病了我就叫她回來,這孩子不懂事,快一個月才回來。”

我苦笑一下,是夏蕾回來了,那麼多親戚都沒配合成功,她的概率會有多大。

然而夏蕾的化驗結果卻出人意料,竟然和晨晨的骨髓配對,抽血檢驗組織配型以及檢測各種病毒都一點問題沒有,而且她年輕,身體好,各方麵都適合,所有的人都興奮起來,

我和陳沫問她有什麼要求,她哭了,

“我有什麼要求?你們一直對我家對我那麼好,我這次培訓公司所有費用給付,沫姐姐還給我帶錢走,說怕我在美國太節省吃苦,我不是不想回來,我接到我媽電話就想回來,可剛到美國不久我就不小心把腳給崴了一下,走路都困難。我沒敢告訴我媽,剛好點就趕回來了。我從小到大是第一次離開父母,離開家,在美國舉目無親,孤獨寂寞,在美國就想沫姐姐當初一個人帶著晨晨生活太不容易了,能救晨晨,我這個當姨的還有要求?那我還算是人嗎?”

陳沫抱住哭泣的夏蕾,不管對她有什麼看法,那一刻我相信她是真誠的。她一直勸陳沫,

“姐,晨晨會好的,你現在應該高興才是啊,你們又快有小寶寶了,多好。”

殲滅療法是進行骨髓移植前必須得準備工作,把患者全身的造血和免疫係統全部殺光,等待迎接救命恩人重新給全新的一套造血免疫係統,也就是骨髓,在這個關鍵時刻,如果捐贈者反悔了,患者就會因為身體沒有任何抵抗力而死亡。晨晨在殲滅療法期間我對夏蕾有過擔心,但是我多慮了。她著急的很,就盼著趕快移植,沒有一絲猶豫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