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鎖的聲音在一片黑暗中異常響亮。
緊閉的屋子,門被打開,光慢慢透了進去。
被拴住的藏獒在角落裏不停的跳動,鐵鏈在地上摩擦得嘩嘩響。
她走進,男人已經餓暈了過去。
寧願伸腳踹了踹,沒有反應。
她慢慢蹲下身子,一把薅住趴在地上男人的頭發,想要將他的頭提起來看一下正臉。
忽然,原本應該已經暈過去的男人奮起反抗,反將她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
她臉上的神色微愣,顯然是被忽來的變故驚到了,眼裏滿是無辜,眉頭微微皺起。
“你是誰?把我關起來,想做什麼?”
他的聲音沙啞陰冷,沒有太大的起伏,因為所有力氣都用在這一擊,將她按住。
她淚水瞬間從眼睛裏掉了出來。
他神色不變,沒有絲毫的鬆動,警惕心很強。
這樣一個柔弱,楚楚可憐的女孩子,她能做些什麼呢?
她能做的可多了。
一個意念之間,顧羽墨就感覺頭痛欲裂,控製人的動作有所鬆懈,慢慢的意識不清,頭垂下去的瞬間身體也放鬆了。
他這次是真的暈了,整個人暈在她的身上壓著。
她將他的身體推在另一邊,對著臉就是幾巴掌,指甲劃破臉頰,紅色的傷痕裏冒出血珠。
一邊的藏獒跳動的更凶了,不停的想要靠近,如果不是有鐵鏈拴著,它已經撲過來了。
聽著這些動靜,她顯然是不太喜歡,一個眼神過去,連帶著精神攻擊,活潑好動的藏獒立馬趴在地上,逐漸放低聲音。
嗬,欺軟怕硬的狗東西。
【我就說得再餓一會兒吧!還有力氣給我整這一出,心疼男人你就自己來做任務,別囉囉嗦嗦的。】
【……】
係統有些不確定了,末法世界女高中生,從小到大的記憶都有,土生土長的那種,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沈裏希?】
係統的聲音裏麵滿是試探。
【我現在不是叫寧願嗎?】
這個回答更讓係統確定了內心的想法。
她很容易就接受了這個身份,還表現得跟這具身體的爸爸媽媽那樣親密,一點都不想家,沒有一點不適應。
這不應該,不合理。
所搜索到的記憶,她在那個家很幸福,父母疼愛,可是她卻一點都沒有想起他們。
在一個末法世界,法製社會抓來的人,卻能淡定的將人推進湖裏,看著將死之人苦苦掙紮,她還在邊上笑得那樣開心。
別說讓人看了,係統看見了都覺得毛骨悚然。
係統啟動了搜魂術,穿過層層雲霧,終於進到了她的記憶中。
從出生開始,嬰兒時期一切都再正常不過了。
給人的感覺就是乖巧可愛,一點都不煩人,該吃就吃,該睡就睡。
父母給她取名叫沈裏希,因為乖巧聽話,比別人家的小孩兒都好帶,所以異常招人喜歡。
五歲,幼兒園。
小男孩搶她的小紅花,拽她頭發,她當場就哭了起來,引得了老師的注意,抱著哄,還讓小男孩給道了歉。
香香軟軟,白白淨淨的小姑娘,穿著小碎花裙依偎在女老師的懷裏,雙手緊緊的抱住大人脖頸,臉上掛著淚珠,乖巧的點頭同意原諒。
第二天,她拿著一朵小紅花,把小男孩引到了沒人的地方,從梯子上推了下去。
摔疼了,但是沒有明顯的大傷,小男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她走上前一巴掌呼在了他的嘴上,把小紅花扔在男孩的腳邊。
“小賤人,再哭打死你哦。”
小男孩還是繼續哭,張大嘴巴,甚至聲音越來越大。
她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對著他有衣服遮住的手臂就是狠狠一掐。
熊孩子哪那麼容易製服,他越哭,她就越打的凶。
見識到了厲害,他也慢慢閉嘴了。
這一刻,小小年紀的他用親身經曆學會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見人不哭了。
她揚著臉輕哼了一聲,伸出了手。
原本還囂張調皮的男孩此刻畏畏縮縮,慢慢伸手放在她的手心,被她拉了起來。
她靠近用自己的袖子幫他擦著眼淚。
“別哭了,我接受你道歉。”
她輕輕的這樣哄,若是隻看到這一幕,誰又知道是被她弄哭的呢。
就這樣,她拉著他的手回到了老師們的視線。
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老師已經開始找人了,看見人立馬上前詢問。
他張了張嘴,她牽他手的手緊了緊,自己笑著跟老師說去玩滑梯了。
小男孩最終沒有告狀,因為害怕被報複。
小紅花成了他不想再觸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