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少柱香的時間,楚離恨不得把房門口的地板都踏得深陷了下去,黑娃一直坐在大廳的桌前,一隻手緊攥成拳,他自責得快要崩潰了。身為男人,又不能像西珠和桌子一樣,守在房間裏忙前忙後。
夜,靜寂了,天色暗沉,惟有一彎殘月掛在天際,清清冷冷。
春夜,微風吹來,拂亂了一岸楊柳,白宅前的水仙,淡淡地飄進香味來。
“?姥健??姥健??繃繳?ざ?奶淇拗???屏司布諾某た鍘
楚離立即興奮地摩拳擦掌,站在房門口,衝著裏麵大喊:“雁兒,好了嗎?是素心生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滿意的期待等來的是屋內的一片寂靜,沒有回應,楚離正想撞門進去,可礙於裏麵在生孩子,男女有別,隻能幹著急。
“怎麼樣,生了嗎?”歐陽明蕭已經把狗兒哄睡著了,剛剛聽到啼哭之聲,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楚離在門口幹瞪眼。
“不知道啊,大哥,快幫我問問雁兒——”楚離有些抓狂,裏麵沒有半點聲音傳出來。
房間內,雁兒把孩子交給西珠,桌子太莽撞,隻適合做一些燒水之類的粗活。
雁兒握緊素心的手,用毛巾替素心擦拭著汗珠,細聲地開口:“素心,孩子沒事,是個千金,長得和你一樣漂亮。”
素心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努力地說話,聲音卻細如蚊蠅:“雁兒,我想看看孩子!”
雁兒往西珠招了招手,西珠把孩子抱了過來,軟軟的孩子如同沒有骨頭一般,早產兒,太小,還沒有長開,紅紅的一張臉,黃黃的稀稀拉拉的幾根頭發貼在頭皮上,臉蛋皺得像個小老頭。
素心看到孩子,笑著開口:“雁兒,我有這麼醜嗎?”看到孩子安好,她終於放心了,昏昏沉沉地閉眼睡了過去。
雁兒看到桌子已經把帶血的毛巾布料什麼的全部收拾好了,將門打開來。
“素心——”楚離狂奔進去,看到素心沒有任何反應,安靜得如同一個瓷偶,緊張地看向雁兒,“雁兒,素心她?”她怎麼了?心頭掠過一抹不詳的預感,他的心裏生出恐慌。
“素心累了,睡覺而已,看把你嚇的。看看你家的千金!”雁兒朝西珠呶了呶嘴。
楚離卻坐著不動,伸手摸向素心的額頭,喃喃著素心的名字,顯然,此刻,他還沒有生出身無父親的責任與驕傲,隻是一味地擔心素心。
黑娃站在門口往裏麵張望,看到雁兒一臉的輕鬆,才稍稍放下心來:“大姐,素心姐姐沒事了?”
“沒事了,都去睡吧!”雁兒再轉過頭來,楚離還在床沿坐著,握緊素心的手。
“喂,我說,你要不要你女兒的?”雁兒挑了挑眉,不滿地看著一臉死相的哥哥。
“我要等素心醒來,素心是不是不會醒了?”楚離一臉的落寞。原本,他不應該是這樣的,此刻,他沒有半絲淡定,如同一個傻子般地守著自己的愛妻,擔憂、恐慌、害怕,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