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並沒有多作解釋,隻是在那位侍女將冰凰簪放好後,吩咐芮管事趕緊將大床置辦好。
芮管事稱是。然後他帶著眾侍女離開,向外走去。
藍染忽然朝著走至庭院的丫鬟喊道:“小菏,稍後今晨,我要吃西紅柿炒……”他話說一半,不知為何停住了。
那俏侍女聽見自家少爺的聲音,回眸一顧,頗有幾分風情。
“藍染哥哥他什麼都沒說!”藍小妖的朝著那俏侍女道。
侍女不敢有意見,低頭一笑,便走不見了。
“唔唔唔……”藍染的聲音完全聽不清楚。
藍小妖見那侍女真得走掉,才將自己的小手從藍染嘴上拿開。
怪不得隻說了半句話,原來是被捂住了嘴。
“呼呼,小妖精,你想憋死我啊。”藍染道。
“哼。”藍小妖罕見得與藍染鬧起小脾氣來。
藍染摸摸她的小腦袋,讓她不要不開心,眼睛卻是忍不住往外飄,仿佛在尋找那侍女的蹤跡。
須臾。藍若冰不悅道:“還看呢?人都走遠了。”
她都替自己哥哥丟人。
藍染收回目光,誒嘿一笑:“不看了,不看了。”
“藍染,我並非此意,而是說,倘你真喜歡哪個丫鬟,隻膽上便是,何故如此猥瑣?”藍若冰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並非嫌棄自己哥哥色相咪咪,而是嫌棄自己哥哥不夠色!
——或者說色的不夠光明正大!
“男兒本性罷了,那般小家子氣,反而不夠大氣。你是藍家未來的主人,這裏那個女孩子不可以是你的?”
藍若冰的母親與自己母親姊姊的夫婿都是獨情中人,對此她竟憤憤不平。
姊姊便是姐姐的意思。
藍嶽府,也就是藍染的父親便是她母親姐姐的男人:“你有本事將這話說與我小姨母?”
藍染哂笑兩聲:“我父親一生隻愛我母親一人,虎父無犬子,想必我也是專情中人。”他甩甩頭發,分外目中無人。
藍若冰氣結:“我母親當然不允許父親再有其她女人,但這並不能阻止我覺得‘男人明明見一個愛一個,卻偏偏裝勞什子聖人君子,隻娶一個’是種窩囊的行為。”
“何故如此說?”藍染不解。
“你會喜歡別的小姑娘,也總有小姑娘會喜歡你的,那麼如果連她都不介意與其她女子共侍一夫,你卻扭扭捏捏、惺惺作態,隻許別人一生一世,將她孤獨終老,自然是很過分的。”藍若冰像是有什麼故事,可她過幾日,才曆經人間四季十六次。
“可如果這位男子的媳妻,與你娘一樣,隻允許夫君寵自己一人,該當如何?”藍染尋到漏洞。
“哼!”藍若冰竟然不講道理:“我才不管,總之就是小家子氣、窩囊!”
倘若庸人見此一幕,定然毫無察覺,藍染卻是不在此列:“若冰,你最近,有沒有接觸什麼人?”
“要你管?你從小到大管我幾次!”藍若冰憤憤。
“轟!”藍染不由分說,一掌拍向藍若冰的胸脯,半力未留。
這個藍若冰難道是別人假扮的?
藍若冰雖性情大變,但自然不是假的,卻也並非是原來的藍若冰。
蒼色源息噴薄而出,宛如天雲垂蓋大地,其中甚至隱隱有雷聲作響,紫電躍閃,自有鬼魅意味。
藍若冰仿佛靈魂被打出,背後顯現出綠色虛影,然後轉瞬消逝得無影無蹤。
她腿彎一軟,跌倒在地,喃喃道:“我剛才……咦?我跌境了。”
“沒錯,你從源嬰境二級中期,跌落到源嬰境三級了。”藍染這句話,毫無邏輯。
藍若冰似察覺到了什麼,驚呼雀躍:“我真的從二級跌落到三級了!”
芮管事這時剛好來到門外,正準備跟藍染請示,不曾想聽到這句話,心中一呆:“跌境還能越跌越高的嗎?!”
藍染示意藍小妖將她扶起,道:“疑惑?”
“疑惑!”藍若冰道。
“解惑。”藍染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把扇子,學著藍青雲的模樣,單手背後,隻手捏扇,啪得一聲打開,頭首高抬,好似遙望明月的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