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琳琅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琥珀是故意的,可魏琳琅就算想破頭也不明白,這樣做對琥珀究竟能有什麼好處?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直指魏家才是謀逆案的幕後指使者,顧綏隻不過是個擋槍使的冤大頭罷了。
魏家一家人都進了大牢,聽候發落。
皇後娘娘得知此消息時直接昏了過去,醒來後又跑到太和殿替魏家求情,皇上勃然大怒,以後位作為威脅,讓她滾回鳳儀宮。
下元節這日,皇上的旨意終於定了下來。
送旨的太監站在牢房前,高聲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令國公魏昌涉嫌謀逆之案,本應斬立決,然,朕心痛之,感懷魏氏祖輩功績,特免其死罪,沒收其全部財產,判魏昌極其家眷流放西南,終生不得返回長安,欽此!”
“令國公,領旨謝恩吧。”
令國公魏昌重重叩首,放在地上的手掌緩緩收緊,指腹摩擦地板劃出一道道血痕。
“罪臣,領旨謝恩!”
這場災禍,魏家除了兩名已經外嫁的女兒皆未能幸免。
流放那日,魏琳琅送別自己父母,這才不過幾個月的功夫,雙親已然白發蒼蒼,就連哥哥也不似從前意氣風發,變得頹廢非常。
魏琳琅跪在令國公夫婦麵前,臉上淚痕斑駁,“阿爹……阿娘……”
魏夫人亦是,令國公則死撐著不敢看魏琳琅。
魏翊安端著長兄的範兒,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別怕,琳琅。”
“此事終究怪不得你。”
魏夫人蹲下身拉住魏琳琅的手,千叮嚀萬囑咐,“琳琅,從今以後這長安就隻有你一個人了,萬萬不可再如以前那般任性妄為,爹娘護不住你了。”
蕭珩站在魏琳琅身側,伸手扶住魏夫人,低聲道:“舅母放心。”
魏夫人抹了把眼淚,最後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依依不舍地踏上了流放之路。
魏琳琅久久不能起身,一顆心被狠狠揪在一起,可她不能哭出聲,隻能極力忍著,死死咬著嘴唇,她突然想起什麼,伸手抓住蕭珩的胳膊,抬眸時,眼裏滿是恨意,“琥珀……琥珀呢?”
那日她被大理寺的人帶走關進獄中就再沒見過琥珀。
“她一定知道凶手是誰!”
“是她害了魏家!是她殺了杏兒!是她!”
蕭珩扶住魏琳琅的肩膀,謹慎地看了看周圍,“琳琅,現而今魏家都能保住性命便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再查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這話是蕭珩說的,卻也是令國公的意思。
琥珀一事說來蹊蹺,在宮裏居然沒能查到她的身份戶籍,且自魏琳琅入獄後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簡直是查無可查,找無可找。
“可是西南素有瘴氣之惡疾,我怕……”
魏琳琅抓著蕭珩的袖子,本就紅腫的雙眼裏麵滿是血絲,自從進了大牢,她便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
她心中又急又氣又無可奈何,滿腔情緒無處發泄,隻能抬起手打自己,“都怪我!都怪我!”
謝青嫵站在後麵看著這一幕覺得內心十分淒涼。
她知道皇上的真實麵目,清楚顧綏案子的背後真相,自然對令國公一案也心知肚明。
這從頭到尾都是皇上做的局罷了。
謝青嫵覺得渾身發寒,這樣一個人活著,別說當君王了,就算隻是個王侯公子也是個天大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