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月高懸，陣陣涼風伴桂花香。
小夭隻覺心曠神怡，正想問他這些年在哪，相柳手一佛，比她早一步開口。
“這東西是怎麼回事？”
黝黑發亮的兩個牌位赫然出現在石桌上，烏靈木屬於天材地寶，這會幽光閃閃，上頭的字顯得格外清晰。
一個是相柳，一個則刻著相柳之妻位西陵玖瑤。
小夭老臉通紅，猛撲上去把那兩個丟人至極的東西盡數用寬大的衣袖護嚴實。
“你、你幹嘛偷人家東西，沒禮貌！”她惱羞成怒，痛斥他。
道貌岸然的家夥！
相柳冷笑，“我的名字，自然就是我的，倒是你，自稱是吾妻，我與你可曾拜過天地？”
啊！
小夭臉上火熱熱的，怒瞪著他，說不出一句話。
半晌過後，淚如斷弦。
“蒼玄派兵全力攻擊共公，我聽下麵的人說，你身重數箭，全身化成血水噴湧，所到之處無一生還，我以為，你真的死了。”
雖然總是安慰自己，他這麼狡詐的人，一定會留退路的，可心裏隱隱覺得，也隻有他會做這種事，死也不把屍身任人圍觀。
所以，她一邊祈禱他沒事，一邊默認他已經戰死沙場。
否則她拿什麼來支撐活下去的信念。
相柳望著她，低歎一聲，翻出大肚笑娃娃，“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他不動聲色轉了話題，不想談及那些事。
大肚笑娃娃已然翻轉，露出中空的底座。
裏頭的東西早被小夭拿出來了。
果然，她很快轉移注意力，一把拿回她摯寶。
“有一年我上山，看見毛球了，那麼大的一隻雕在樹頭上病怏怏的，我帶它回家療傷。後來它飛走了又叼回來一個東西給我。
一開始我以為它知道我不開心，顧著咱們以前的交情逗我，不知從哪找來的一個娃娃。我謝了它卻反常地啄我，又不停看著這個醜娃娃。
當時我就想，它又跟在你身邊那麼久早就開靈智了，不然不會反常地想我注意。可是我看了又看，娃娃醜醜的，除了搞笑之外沒什麼特別的。
瑲玹來看我，他說裏頭有東西，我們費了好大力氣也打不開。後來我傷了手，血滴落在娃娃身上，裏頭竟然掉落我曾經給你的冰晶球。”
她忍著哽咽，從懷裏掏出冰晶球。
晶瑩剔透的球裏，包裹著幽幽海水，和絢麗的海底世界。底下半開的貝殼中，有一對鮫人牽著手互相深情對望。而角落，有另外一名男子浮現在海浪中，靜靜凝視他們。
冰晶球上，男子的隔壁，有一行小字。
一一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處可去，願你一世安樂無憂。
小夭淚眼朦朧，似要把數十年的委屈盡數哭出來。
“我不止一次試探過你心意，一開始你說把一生許給恩情，你一邊把我推遠，又三番四次救我。甚至用你心頭精血養我神識，相柳，你敢說，你從未對我動心。
好，你說你身不由己，我等你就是了。我這一生，過得淒慘無度，十七娶了防風意映，後來證實孩子不是他的又怎樣，終究他顧念親情而舍我。豐隆再喜歡我，也為了家族利益想殺我。蒼玄呢，對我的愛並不純粹，娶了一任又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