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阿發回到青雲門,每天早起就是帶來武士們練武,他也想學習原來尤老爺在世時的做法,武士們白天大部分時間練武,還可以抽出時間搞種植,一來可以滿足青雲門兄弟自身的需要,如種植蔬菜水果等,二來還可以增加收入,擴大種植麵積,農忙時請周圍的鄉民。
阿發還在晚上給武士們請私塾先生,教武士們文化,提高其文化素養,拓展他們的視野。
同時,阿發還引導像張允張亦兄弟,去爭取押鏢生意,他們打算不再與荊楚莊園合作,打算獨立運作押鏢生意。在阿發的領導下,青雲門比程道長在世時運作得更好,看起來,青雲門的日子正蒸蒸日上。
阿發現在是青雲門的道長,各個方麵都可以當家做主,不像在荊楚莊園,什麼都得得到李老爺的允許,才能決定是否可以做,當家做主有好處,自不用言說,但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各個方麵,你都得擔當責任,有時候你還會因為某些棘手的問題而搞得茶飯不思。
比如:最近,在青雲門就出現了一些棘手的事。張允張亦兄弟本來都是阿發的得力助手,但是他們兄弟之間就出現的矛盾,讓阿發在押鏢生意來了的時候,感覺人手不夠。
張允作為兄長,為人寬厚誠實,跟他父親一樣樂善好施,悟性極高,一直跟隨程老爺練習心意劍,從進入青雲門以來,一直勤奮努力,武藝也日益精進,可是,在心意劍還未練成之時,程道長已往天國。但是,程道長已經給予張允以方法,隻要假以時日,練成心意劍是遲早的事。
而張亦是張允的義弟,是張家老爺收養的孤兒,本來張亦應該感恩於張父,可是,張亦心胸狹窄,總覺得張允有優越感,不管張父怎麼對待他,他那種寄人籬下的自卑感都無法消除。雖然張亦也非常勤奮努力,可是武藝總是不如兄長張允,也許是心胸狹窄,悟性也比不上兄長,所以,武功稍微遜色一點,從別人看來,這也沒有很大的關係,大家繼續練功,來日方長。誰勝誰負,都是現在無法說清的,可是,張亦總是跟哥哥較勁,不光要跟哥哥比武功,在其他方麵都想贏過兄長,事事都想贏過別人,事事斤斤計較,這樣的日子,會開心嗎?有時候不光不開心,還會鬧出很多麻煩來,甚至搞出無法收拾的人生。
張家不算大戶,但是在當地也算富裕人家,張家有一幢兩進院,張允與父親住在一進院,張亦住在後麵的二進院,這也算公平合理,但是在張亦看來,哥哥的老婆盛氏比自己的老婆宋氏俊美,這好像也是張父的錯,因為盛氏來張家探訪家底時,張允張亦都在家,媒婆帶著盛氏小姐在張家,讓盛小姐與張允張亦兄弟交談,其後,媒婆問盛氏小姐的看法,盛小姐說,看上的是哥哥張允,說實在的,如果兄弟倆都不開口說話,一般都會看上哥哥,因為哥哥比弟弟長相俊美,可以說是儀表堂堂,高大結實,而弟弟個子相對瘦矮一點,相貌平平,沒有特點可言,眼神給人的感覺是有些自卑,所以,上天的賜予是無法改變的。這些你能怪罪張父?顯然不可能。如果讓兄弟與盛小姐交談,那就更好區別了,哥哥淳厚誠實,但骨子裏透著自信,而弟弟給人的感覺就是想耍些滑頭,想投別人所好,給人的感覺就是缺乏自信。所以,如果有人相親,在張允張亦之中選擇,那獲勝者肯定是哥哥。
張允與盛小姐成親後,很快就懷上了孩子,在次年的春天,生下一男兒,取名天成。
張亦就看著眼饞,張父怕弄出什麼幺蛾子來,就托付媒婆,悄悄給媒婆送禮,媒婆盡其所能,簡直巧舌如簧,一個也還算俊俏的鄰村姑娘宋小姐,在媒婆的撮合下,嫁給了張亦,在張亦看來,宋小姐雖然沒有嫂嫂盛小姐俊美,也算能過得去,張亦剛剛結婚不久,還是稍微安靜了一陣,與宋小姐還是恩愛,在青雲門練武也更加努力,武功長進不少,人人誇他,會有出息的。連張父也覺得,這門親事不錯,讓張亦長大了,更懂得責任與擔當。
可是,有些人就是經不起別人的誇獎,麵對別人的讚美,他有些飄飄然,以為,現在哥哥張允都不如他了。人性,在無關利益的時候,它會隱藏起來,一旦有利益衝突,人性的醜陋就暴露無遺。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生死病老,自然規律。跟你喜不喜歡,毫無關係。張父雖然年歲不大,當然也不算年輕,已過知天命之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平地上摔了一跤,本來就是個秋高氣爽的日子,早晨起來,張父去菜園裏摘菜,還未到菜園裏,他打開柵欄上的竹門,準備抬腿跨進去,可是,腳被沿著竹門下麵的草攀住了,他掩麵倒在了竹門處,臉撲在菜地裏,起不來,過了半個時辰,才被盛夫人的孩子看到,叫嚷著,聽到孩子叫嚷聲的盛氏才出來,看到張父倒在菜地上,她驚慌失措,找來張亦老婆宋氏,他們兩個女人加廚娘也弄不動張父,直到盛小姐叫來二百米開外的農戶主幫忙,才把張父弄進院子裏,搬上床鋪,兩位媳婦又是打水,又是弄薑湯,忙活了一陣後,張父醒了,但是已經無法說話,這時,盛氏決定央求農戶大哥幫忙,去二十裏之外的青雲門,給張允張亦報信,大概過了兩個時辰,張允張亦回到家中,請來郎中給父親看病,郎中開了方子,張允去鎮上抓了藥,兩個媳婦生火的生火,熬藥的熬藥,忙活了半天,張父終於喝上了藥。本來郎中看完病就得走,張允央求他等等,看看父親什麼時候能說話,再決定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飯時分,廚娘及媳婦忙著做晚飯,郎中在張家吃完晚飯後,張父稍微清醒了一些,能斷斷續續的說些短句,郎中把了脈,又觀察了一會,對兄弟倆說道:張老爺氣血虛,心髒跳動無力,氣血流動不暢,想完全恢複的很難,能活多久,還真不好說,這個要看老爺自身的造化了。
接著,郎中囑咐了兄弟倆關於張父應該怎麼繼續服藥,如果出現意外情況,該如何應對等等,就回去了,留下張允張亦,坐在父親的床邊,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沉默了一會後,還是哥哥張允開口了:父親已經這樣了,由廚娘或者盛氏或者宋氏來照顧,都是行不通的,我們倆個中,必須有一人留在家,幫忙照顧父親,張亦,你覺得如何是好?張亦道:先由哥哥照顧半月,我回青雲門繼續練武,半月之後,愚弟再接著幫忙照顧父親,賢兄覺得如何?張允表示讚同。於是,第二天,張亦返回青雲門。
張允在家竭盡全力的照顧父親,他忽然記起,曾經聽到過阿發說過,他在前幾年瘟疫流行時,雖然沒死,但差點要了半條命,要不是那次騎馬刁羊比賽上遇到馮老爺,阿發可能還是病怏怏的,根本不可能當上現在青雲門的道長。
他仔細的回顧了與阿發的談話,記起來了,那個地方就叫仙人凹,沒有去過,先外出打聽再說。
於是,張允跟盛氏交談了一會,就開始準備路上需要的幹糧,第二天就出發了,經過不斷打探問路,終於在出來後的第三天,他來到了仙人凹。不巧的是,他等了一天,都沒見馮老爺出現,屋內的土灶與鍋蓋等看起來已經好久沒有用過,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張允心想:離阿發到仙人凹又過去了差不多一年時間,莫不是老先生已經亡故?他有些不死心,想自己的運氣應該沒有這麼黴吧?已經過了三天,帶的幹糧已經所剩無幾,此時,肚子已經呱呱叫,於是,他顧不了平常的那些禮儀,在老先生的家裏自顧自的做起飯來,他設法取下了灶台上方的臘味,在擺放整齊的柴火邊,看到了火鐮,他很熟悉的開始烹煮食物,不一會,香氣四溢,自己都快流口水了。正當準備大快朵頤時,外麵傳來腳步聲,原來有人過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阿發所說的馮老爺。
來人一聲大喊:大膽狗賊!誰在我家做甚?張允連忙迎出來,老人背著背簍,取下他的鎬頭,差點砸到張允,畢竟習武之人,身手敏捷,很輕快的接住了老人的鎬頭,很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道:晚輩多有得罪,請老先生諒解。老人怒氣未消,大聲道:來者何人?有何貴幹?張允躬下身,幫老先生取下背簍,老先生看張允那麼輕巧的接住了鎬頭,心想:這人應該不一般,又看他這麼謙遜的給自己幫忙去下背簍,老先生認為:這個年輕人應該不屬於魯莽之輩,說不定還是個隱秘的武林高手。
待老先生怒氣稍微消了一點點之後,張允才開口說話道:馮先生,很冒昧打擾您了。老人疑惑的插話道:你怎麼知道老夫姓馮?張允看著老先生道:您可記得差不多一年前,您幫過一個叫阿發的人?
好像有這麼個人,嗯,人老了,記性不好了。
那就對了,晚輩跟阿發是朋友,阿發經常說起您,特別感恩您的幫助,說您就是扁鵲再世。
這就是阿發不對了,老夫就幫個他一次,他還到處宣傳,以後老夫還怎麼做人呐?話說回來,阿發現在怎麼樣?
阿發現在青雲門,他待人真誠,做事專心又勤奮,又有好方法,我們青雲門的老少就信服他。應該不久以後,待到青雲門的事情走入正軌,阿發應該會來仙人凹看望您。
看望就算了,閻王近些日子應該還不會召喚老夫,叫他安心搞事業,比什麼都讓老夫開心。
搞好青雲門與來看望您不矛盾的,您放心。
兩人隻顧說話,看著桌子上的菜都快涼了,張亦趕緊拿出準備送給馮先生的酒,還有一些糕點,說希望老先生笑納。
老人硬是推脫,說無功不受祿。
張允招呼老先生坐下來,說老先生應該也餓了,於是,坐下來,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