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紙鶴走過了千山萬水,來到了俞蓉蓉同桌的手裏。
俞蓉蓉同桌叫何思思,她拿著紙鶴拍了拍俞蓉蓉的胳膊:“欸,蓉蓉!”
“幹嘛?”俞蓉蓉頭也不回,繼續低著頭寫作業,而且頭都快挨桌子上麵了。
何思思看著俞蓉蓉的側臉,已經紅的像火燒的一樣,露在外麵的的脖子也是紅的發紫。
“拿著,江川給你的,他可是班裏的帥哥喲!”
俞蓉蓉一下轉過臉看著俞蓉蓉,生氣的說道:“不要,你這麼喜歡帥哥,你拿去好了。”
何思思看著俞蓉蓉鼓跟河豚一樣的稚嫩俏臉,擠眉弄眼的說道:“這是給你的,我怎麼敢拿?”
俞蓉蓉一甩手,轉身繼續趴在作業本上,寫著那一道做了快一整節課的題目,根本沒有去接,仿佛紙鶴在她眼裏就和燙手山芋一樣。
看她這樣的反應,何思思嘿嘿一笑,不由分說的,把紙鶴往俞蓉蓉課桌洞裏一塞。
這邊,江川在紙鶴傳到俞蓉蓉那裏之後,就一直在觀察著她的反應。
在見俞蓉蓉沒有接,心裏就有些失望,“要不當麵問問?”
正在他想這些的時候,同桌高泉一臉猥瑣的笑容湊了過來:“川哥,藏的挺深啊,沒想到你竟然比我先行動。”
“行動什麼?”江川有些詫異,他此時正想著該不該問的事情,一時沒反應過來高泉的意思。
“談戀愛啊,還說這個周末讓你觀摩觀摩我怎麼把妹呢,沒想到你比我行動快啊,說說,什麼時候開始的?”
“哦,什麼開始不開始的,大人的事別小孩子別瞎操心。”
看著高泉臉上的褶子都快擠成菊花了,江川懶得和這個戀愛腦的傻叉解釋,敷衍了兩句,就給打發了,然後繼續觀察著俞蓉蓉的動向。
直到下課,俞蓉蓉都沒有去看那個紙鶴上麵的內容,江川看的納悶:“不應該啊,最起碼要看一眼的嘛。”
這就是江川的判斷失誤了,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心思最為敏感,更何況是涉及感情的事情,即使發現了一點點的苗頭,都會在他們心裏被無限放大。
傳紙條這件事攪得整個班級鬧哄的,就是因為和這一點有關。
江川這個老趴菜的臉皮,早就厚的和城牆拐角一樣了,當然沒感覺這件事有什麼,不就是說兩句話嘛。
而且他自認為對這些少男少女的心思了解的一清二楚,其實他早就忘了,他前世學生時代比這還要不堪。
這種年少的羞怯和矜持,在人們成年之後,每當回憶起往事,那些矜持的欲拒還迎,羞怯的唯唯諾諾,總會讓人有種難以啟齒的社死感覺,心裏還會嘀咕“我那時候怎麼會這個鳥樣呢?”
真正的社會是露骨的,人際之間的交往是直白,走出象牙塔之後,如果要想生存,隻有去接受,去順從這些規則,然後慢慢被同化,從心裏認同這種規則和觀點。
在認同和接受了之後,每當往昔的經曆浮上心頭,那種矜持的欲拒還迎,那種羞怯的唯唯諾諾,會讓成年的我們有種社死的感覺,也會被我們當作不堪的表現,或被深埋心底,或被努力遺忘。
但我們也總會老去,等我們厭煩了社會中的蠅營狗苟,再去懷戀曾經的時候,那些不堪早就被我們親自過濾的一幹二淨,隻剩下了懵懂青澀和天真,這才是每個人認為回憶是美好的真實麵目,真正的經曆已經大部分被自己給遺忘了。
所以江川想不到這些也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