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沒有理會燕梟的目光,繼續道:“被告,請正麵回答,10月28號當天,你在出任務後消失了一個小時,也就是下午三點到四點中間,那一個小時,你到底去哪裏了?如果你無法回憶起,我們將播放你的記憶,你知道的,這很痛苦。”

麵對法官的提醒,燕梟依舊雙目無光,他當然知道記憶提取有多痛苦,他曾見過很多犯人不肯承認罪責然後被提取記憶。

但是他沒有辦法,他真的想不起來。

見燕梟還是沉默不語,法官歎了口氣,隨後看向列言醫生,列言醫生便推著儀器走向燕梟。

燕梟瞥了眼列言醫生,又看看那個他很熟悉的儀器。

燕梟靜靜的戴上了儀器,接受記憶的審判,列言醫生在做完一切準備工作後,他拍了拍燕梟的肩膀,提醒道:“會很痛苦,但請你不要昏死過去。”

如果是曾經的燕梟,或許他有抗住一切的魄力,但現在……真不好說。

看見列言醫生啟動儀器,塗婉在二樓緊張的掐起路光奇的手臂,而路光奇疼的齜牙咧嘴也沒敢出聲。

隨著儀器上的小燈全部亮起,燕梟痛到佝僂著身子,而一道投影屏也出現在眾人目光中。

畫麵中,清晨的光亮照在客廳裏擺放的時鍾上,時鍾走向了早晨八點,隨後視角轉動朝向主臥,門被人打開,所有人都看著燕梟和另一個男人從臥房裏走了出來。

但是有人發出了小聲的驚呼,因為所有人都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這是燕梟的記憶,如果提取出來的畫麵裏顯示某個人並沒有麵容,那說明燕梟已經忘記了這個曾經和他同居的愛人長什麽模樣。

但所有人又都清楚的知道,這個麵容模糊的男人,就是燕梟的未婚夫白棲了。

那個被稱為最自由最叛逆的羅城人氣作家。

回溯提取的是10月28號當天的事。

燕梟痛苦的佝下身子,但目光卻死死盯在屏幕裏那屬於白棲模糊不清的臉上。

那是他深愛的人,也是已經死去他再也無法見到的人。

燕梟的眼眶紅了,有淚水抑製不住的在他臉上留下痕跡。

燕梟突然想起來,剛才在休息室裏,列言醫生跟他說的事。

當時列言醫生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檔案紙,他舉到燕梟麵前,詢問:“照片裏,你也看不清白棲的臉嗎?”

燕梟木訥的看著檔案紙上白棲的臉,依舊是模糊的,於是他低下頭搖了搖頭。

列言醫生歎了口氣,收回了檔案,漫不經心詢問道:“你和白棲,快結婚了,是吧?”

燕梟沉默了很久,他用帶著婚戒的手,摸著掛在脖子上屬於白棲的那枚婚戒,許久才點了點頭。

列言醫生又把一杯咖啡推到燕梟麵前,就像聊天那樣放鬆了語氣,“你和白棲怎麽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