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來,這是死人了。

燕梟愣在原地,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白布下屍體露出來的一隻手。

那隻手上有明顯被狼咬傷過的痕跡。

是靳禹死了。

燕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他站在原地移不開步子,就瞪大著眼目送著那些醫生將靳禹的屍體抬走。

燕梟還在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已經傳進了燕梟的耳朵裏。

“聽說是昨晚上他倆吵起來打架了,另一個把這個打死然後跳窗想跑,結果摔斷了腿,現在好像已經被關起來了。”

“因為點啥啊,居然能把人打死,真以為這裏是夜河沒人管啊?”

“那誰知道,不過這個被打死的好像是昨天食堂那個……”

“嘶……別說了。”

那幾個講話的人突然看見燕梟轉頭看向他們,布滿血絲的雙眸看起來可怖極了,那幾個人也認出來燕梟也是昨天食堂的另一個主角,都紛紛閉了嘴然後散開了。

裘褐看著這宿舍裏亂糟糟的打鬥痕跡,倒也沒什麽別的表示,習以為常的跟身後的助理吩咐道:“讓人來把這間宿舍收拾一下,再去通知死亡學員的親屬來領屍體。”

“明白。”

圍觀的人散去的差不多了,隻有燕梟還站在門口沒有離開。

他的指甲已經嵌進肉裏,手心有血流下,內心有一股無名怒火正在叫囂。

裘褐離開宿舍時,就看見燕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聽白棲提起過,他對燕梟還是有點印象的。

“你還不去訓練嗎?”裘褐隨口問燕梟。

燕梟抬起頭,眼眶通紅的看向裘褐,那一瞬間,裘褐竟然看出了這個學生眼裏的殺意。

裘褐突然就明白,之前白棲說燕梟有不確定危險性是指什麽了。

還沒等裘褐緩過神,燕梟重新低下頭,他告訴裘褐:“死去的那個士兵,他叫靳禹,他沒有親人。”

裘褐緩過勁來,和身後的軍官對視一眼,問燕梟:“你們是朋友?”

燕梟凝重的點了點頭。

在醫護室那段時間,靳禹閑得無聊,告訴過燕梟和明池,他是孤兒,孑然一身,他來克維斯也不是為了讓家裏的誰過得更好,他隻是想讓自己以後活得更有尊嚴一些。

他隻是想活得更有尊嚴一些而已。

裘褐了然,他跟身後人重新囑咐道:“那就挑個時間,在學校的陵園下葬吧。”

身後的助理應了一聲。

裘褐的目光重新看向燕梟,他審視的目光打量了燕梟一番,“你還有什麽事嗎?”

燕梟沒有抬頭,他回想著靳禹過去告訴自己的話,羅城和夜河的區別對待。

於是燕梟反問裘褐:“您相信,靳禹真的是因為口角才被打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