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正文 第四十六章 血緣
“樓子玹他並不是你的親哥哥。他不是樓叔叔的親生骨肉，他隻是個，孤兒。”
蘇夜闌字字清晰的說出這幾句話來，而樓子玹渾身一震，終於是絕望的閉上了眼。奇怪的是，樓子寒聽完這個消息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仍舊是那樣的表情，連拿刀的手都沒有抖動半分，仿佛這些話不過是說著與他無關又無關的，陌生人的故事。
過了很久很久，樓子寒才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後玩味的盯著樓子玹道：“這就是拚命追殺我的原因？我說呢，怎麼那一夜父王突然來了之後，第二天你就增加了人手，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樓子玹緊閉的眼一下子睜開，瞪著樓子寒道：“得知了這個秘密後，你要說的就隻有‘原來如此’？嗬，樓子寒，你不要裝了，我知道你此刻心裏麵在想什麼。你一定想說，我一個冒牌貨，竟然享受了這麼多年皇家的錦衣玉食，作威作福，甚至逼得你放棄了王位，逼得你放棄了蘇夜闌。你知道老頭子跟我說什麼？他說當年若不是你苦苦哀求，他壓根就不會考慮我，即使你為了讓我登基做得種種不堪的事。甚至那個時候，老頭子曾想過要殺了，是你阻攔他，說若不將王位傳給我，他就將那些大臣的家眷都拉到床上去！樓子寒，你好魄力！”
樓子寒垂著眼瞼聽著他細說這些曾經的事。當年他確實為了能夠讓樓子玹登基而跑去威脅自己的老爹，什麼道理都跟他說盡了，一向最怕麻煩的他嘴皮子都要磨破整整喝盡了老頭子好幾份的禦茶。結果老頭子軟硬不吃，一副“你就是鬧翻了天我也不會改變想法”的架勢。還說你就是故意弄壞自己的名聲也沒有用，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最後樓子寒沒有辦法，這才放出狠話來說若是不答應，就將朝中大臣的家眷都玩兒個遍，且當真硬著頭皮去實行了一個，這才逼得老頭子沒奈何答應了他。當時老頭子問他後不後悔，他一口咬定絕不後悔。記得老頭子隻是長歎息了一聲，什麼都沒說，第二天就頒布了旨意。
現在想來，老頭子是相當溺愛自己的，樓子寒想。即使是到了那個地步，他都沒有將樓子玹的真實身份抖落出來，而是問他後不後悔。在他的眼裏，隻要是自己兒子喜歡的，想要的，他都會盡量滿足，哪怕是將自己的江山拱手送人。這大概是老頭子心裏麵的一個梗，所以在立了樓子玹為太子後，就帶著太後四方雲遊去了。眼不見心為淨，你們小輩折騰去吧。
樓子寒低著嗓子問：“那他為什麼突然回來？”
“為什麼？嗬，你居然問我為什麼。”樓子玹嗤笑出聲：“自然是因為我這個來路不明的野小子，妄圖將他唯一的兒子誅殺，他看不過才來的。為什麼？因為他一直都看不上我！我聽了他的話才明白，為什麼我們明明一起長大，可他們看你的目光全是疼愛和寵溺，看我的目光就隻是看普通孩子的目光。我以為是因為我不及你聰明，不及你會討人心，不過是因為我是長子，他們對我更加嚴厲一些罷了。原來，卻是這樣。他對我，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愛！”
樓子寒看著他已經扭曲了臉和身心，無不憐憫的說：“你錯了。若是他真的不曾愛過你，不會將你收養，不會認你做兒子。也不會將王位傳給你，他若不愛你，你什麼都沒有。”
樓子玹大怒吼道：“王位是你逼給我的！”
樓子寒也略略提高的音調：“如果不是他認可你，你認為我的逼迫有用嗎？”樓子玹被他這不經意間釋放出的殺意逼得聲音噎在喉嚨裏。樓子寒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真的能夠擔得起王位，他不會將王位給你的。老頭子雖然愛玩愛鬧不靠譜了些，可是他並不糊塗。你是真的有能力，可是你卻被蒙蔽了雙眼，看不見他對你的好。如果他不愛你，他大可以大張旗鼓的回來，將這個秘密昭告天下，讓你無處可逃。無論我們兩個是什麼身份，是生是死，他才是有權做決定的人。難道你不懂嗎，他這也是在保護你。”
樓子玹仍舊強辯：“不是，不是的！他是來警告我的，他是來警告我的！他故意挑這個時候將這個秘密告訴我，就是為了讓我慌，讓我亂！我偏不！孤兒怎麼了，假的怎麼了？隻要你死了，我就是真的！誰說假的就不能超過真的了？我偏要證明給你看，我偏要證明給他看！我才是最適合王位的人，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