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自盡的?
猛地得到這樣的信息,雷廷有點發懵。他旁邊的伊文海勒同樣如此,但與雷廷不同的是,伊文海勒半透明目鏡下的目光毫無對‘因某個正式原因而主動擁抱死亡’這件事而起的悵然。
“在這裏提到太多帝國時期的信息,可能會出點兒問題……我直接給你們一份關於那段時間的‘記錄’吧。”‘記錄者’說著,從筆記本裏抽出兩張‘便簽紙’,讓它們在飄行中變小,落上兩人額頭。
旋即,一份‘信息’放在了雷廷的感知中,他選擇了接納它。
與此同時,‘凝望者’忽然道:“有人遭難,我先走了。”
“我也走了,我會把這件事告訴昂耶。”‘記錄者’微笑道,“他在現世的情報網鋪的還算不錯……
“說起來,這裏隻有一個人不能命令昂耶去做事呢!”
伊文海勒:“……”
禮貌:你伊文海勒嗎?
他哼了一聲,但又沒法說什麽——這是個大實話,而他又不會也不可能通過雷廷去影響昂耶,雷廷不是個會在這種事上徇私的人。
再說……
“我從未做到過該做的事,”伊文海勒看著兩位超能實體化作流光向遠方飛去的身影,忽然輕聲道:“仇恨與敵視,這是我應得的。”
雷廷猛地一皺眉頭:“伊文……”
“我曾與阿普頓·昂耶共同期待一個未來,直到他失去一切他想保護的,而我也看著一切我所堅持的崩塌在星空中。”伊文海勒沒有看雷廷,隻是注視著不遠處那龐大到此前襯得兩位超能實體都好像如螞蟻一般的超能太陽,歎息:“對我這樣一個什麽都保護不住的懦弱者而言,敵視的存在會提醒我,我還有未竟之業。”
“一個巨大錯誤的存在一定並非一人之因。”雷廷沉聲道。
他沒有說什麽‘超出能力’之類的東西。
“是啊,就像聯邦。”伊文海勒低聲道,“聯邦就是個錯誤。”
“……”雷廷深深地沉默了。半晌,他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我很高興你沒有直接否定我。”伊文海勒聳了聳肩。即使著甲狀態讓他的麵貌完全被隱蔽了起來,雷廷也能從他身上看到一種清晰的疲憊感。
他當然應該疲憊。雷廷想。他時刻都在向死亡奔行,以超出他人的速度。
“從懂事起,我就被所有人告知,聯邦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地方,這裏充滿了平等、自由與歡樂。
“我曾相信過這種鬼話,因為我成長在首府星,那是真正的首善之地,在輝煌的全息投影下,夾縫中生存的人們毫無存在意義。”
伊文海勒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