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中,我也試過做些什麽,但……不可能的,我自己就是那個階級的一部分,我的人生建立在完全的不公正與永久的不平等之上。我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些人可以更多壓榨他人的權力保障,而我又沒有強大到可以斬斷一切阻礙,打開嶄新的局麵……】

雷廷能清晰的感覺到一種自責。伊文海勒似乎將這一切當作他自己的不正確,即使如今他已經意識到了這樣的思想是錯誤的,也無法徹底擺脫那樣的負罪感。

他已經習慣了嚴厲的對待自己的心靈,而‘習慣’是這世上最難修改的事物之一。

雷廷在心中長歎一口氣。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伊文海勒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俯身擁抱著他,或許這會兒正有漂亮的金發散落在他胸前堅實冰冷的裝甲上……

……

……等等,這混蛋叔叔的手在摸哪兒?

雷廷眼角一抽。他莫名感覺,伊文海勒和自己‘玩遊戲’這件事,好像是對方在挖什麽陷阱。

【在這個過程中,我感激我的朋友們……

【雖然他們每次實習都和我不在一個地方,而且在三年級時突然退學並從此渺無音訊,但我依然感激他們給予我的那些短暫的寬慰與輕鬆。】

伊文海勒說。

【隻可惜,在第四年的後半段,我在配合一次宣傳活動時親眼見到我親手秘密送進監獄去的一個人登上了娛樂新聞,他與當時最當紅的明星結婚了,以完全清白無案底的身份。

【對方是個有一頭漂亮金發的男性Omega,人氣高的原因是在電視劇裏扮演了我。兩年後那個明星忽然病逝,他沒過幾個月就再次結婚,伴侶依然是個金發的男性Omega。】

……

就算是沒有情感共享的鏈接存在,雷廷都能想象到當時伊文海勒被膈應到了什麽水平。

因此,他反而沒有做出什麽劇烈的心理反應,而是盡量發力較小的抬起雙臂,安撫的拍了拍懷中男人的脊背。

然後,他就感到那具身體從自己懷裏滑了下去。

雷廷:“……”

雷廷:“?!”

不久之後,空氣循環係統帶來的微風吹過,雷廷以‘伊文海勒’的身份坐在學院本部休息區桌邊。隻不過,這一次,‘伊文海勒’隻有一個人。

這熟悉的地方讓他微微有些怔忪——曾經他也和他的朋友同學坐在這裏言談笑鬧,主要盧卡斯言桑德羅談,然後其他人一起笑鬧。

但最後一次回到這兒的時候,蘇珊娜仍在醫務部的維生艙裏,盧卡斯回了他自己家……雷廷同樣隻有一個人,雙手交握正襟危坐,在不遠處新來者們的悄悄圍觀下,安靜的看著這片不算狹窄的下沉空間。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這裏安靜的過分了。

但這會兒,在伊文海勒的記憶遊戲裏再回到這裏來,他隻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