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這位反抗軍最強者忽然道:“你不會跟我走,對嗎?”

“是的。”雷廷輕聲道。

他說著,放下了腦海中那罐修複溶液,抬起那雙足以刺痛每個‘S級’超能者的可怕眼睛,平靜無波的注視那道身影。

“不僅如此……

“……你還要留下來。”

話音未落,金色光海之中,耀眼金輝乍現!

沉重的機械枷鎖浮現於四麵八方,早有準備的伊文海勒抬臂一擋,在轟鳴悶響中一個閃爍離開原地,卻在下一刻被早埋伏於‘靈之底’裏的戰爭堡壘式束縛具鉗製其中。

身軀猛地失去力道時,伊文海勒的精力急速消逝,他驚駭不已,努力試圖抬抬手指,卻忽然發現,他其實一直都不算特別了解雷廷的能力都能用來做些什麽。

自然……也不算了解那份力量,究竟要怎樣進行更加有效的反製。

伊文海勒大口喘息著。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針對各個不同方麵的過度擔憂,讓他主動栽進了一位‘雙S’的領域之中……

在以往,他有幸欣賞過這位‘雙S’最溫柔善意的麵貌、也感受過最體貼親昵的舉動。他看這年輕人長大,從當年飛船上自己被試探時連累對方,至今日被這具枷鎖所束縛……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

這樣的詞彙寫在文章裏總好像顯得太俗,但當人實實在在感光陰如白駒過隙時,這俗氣又成了一種貼切的感慨。

“回到我身邊,伊文。你需要最好的醫學檢查……”

一個聲音回蕩在伊文海勒腦海中,如此年輕,卻又低沉柔和如年輕人曾經那雙深邃的黑眼睛。

他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他思念的聲音,如此接近的,就在他的腦海裏。

但一種強烈的疼痛讓伊文海勒猛地躬身,他雙手抱住自己的頭顱,隔著頭盔試圖揉一揉太陽穴,渾身上下都在戰栗:現如今,他最大的弱點已經徹底無法掩蓋了。

精神力的脆弱讓他平日裏就和索羅·摩根一樣總是痛苦至極,現在更是如丟進一塊灼燙鵝卵石的蛋筐一般混亂。

割裂感、破碎感、碾磨感。隻要雷廷的精神力存在於附近,這對他而言就是一種痛苦。

在這痛苦之中,伊文海勒艱難張口,組織語言:“我已經……快死了,但你不一樣,雷廷……

“你,和我,不一樣……”

——強大又年輕,與如今的我截然不同。

如果我們能走到同一條道路上……那該多好啊!

伊文海勒發出一聲嗓音嘶啞的慘叫,痛苦讓他渾身上下冷汗直冒。因此,即使目前兩人顯然已經徹底不在同一條陣線上,雷廷也還是一驚之下本能的撤回了自己的部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