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大喜 第三十六回 《糖醋女神捕》不是武俠小說哦(1 / 2)

《森羅劍》——森羅劍至大成者,萬象皆劍,出劍無所不中。

凝成劍型的內力在燕君朧的運使下收發不定,連帶那把“藥劍”的神形也時散時凝,最終揚作一片灰霾。這片灰霾將兩位黑衣人都吞噬在其中,或許隻有一個人能夠活著走出來。

燕君朧相信自己走出去的可能更大,從十六歲出師,他就將自己這一生分成了無數個步驟,這十年來,他沒有一日渾噩虛度,精準地走在自己刻畫的人生尺度上。距離最後終點還有很多步要走,燕君朧決不允許自己倒在這裏。

更重要的是,這片灰霾是出自他的森羅劍氣,那個神秘的黑衣對手視線或為所阻,燕君朧卻看得很清楚。灰霾中的每一分碎屑都成了他的眼睛,數以萬計的目光聚焦之處唯有一點——那個黑衣人手臂格擋不到的空門。

燕君朧找到了。

靠肉眼看不見的勝機,卻在這片劍氣灰霾中,找來得全不費功夫。

他右腕輕抖,藥劍驟然再次成型,劍尖仍是顫抖著直刺黑衣人左腹。照理說腹側乃是最靠近手臂之處,然而這最近的地方,卻恰是格擋術的軟肋。黑衣人手臂上的護手隻有外臂一側才有,想要用這片甲胄護住腹側,他不得不收肩吸腹、手臂緊貼著肚子。這姿勢並不難做,然而燕君朧賭得就是他不甘如此窩囊地應對。這種左半身縮成一團的姿勢既固步自封、又堪稱醜態,莫說是武人,但凡是有些自尊的成年男子,都無人願意做出如此失態之姿。

果然,黑衣人遠水救近火,麵對疾刺小腹這一劍,他返用右臂環抱住了左腹,以右護手再次將那藥劍的劍尖磨平。

然而燕君朧等的就是他這一華而不實的一手,早有準備的他將右腕筋脈一封,森羅劍氣頓時收於無形,絲毫未與黑衣人身上那堅固甲胄衝撞。燕君朧那隻黝黑的右手小指一挑,被衝散的藥渣飛石重新被吸了回來,竟在黑衣人右側腋下生成了一把小劍!

燕君朧的黑紗被劍氣掀開了一條縫隙,縫隙之中,可以窺見他唇角地一彎新月。森羅劍氣,無所不中,若他的氣劍隻能握在右手中施展,那與普通的鐵劍又有何區別?在凝氣成劍的同時,仍能以指尖發出一縷劍氣,從最刁鑽的角度同時刺出,這才是燕君朧森羅劍氣的殺招。

此刻黑衣人的右手護著左腹,左手也被右臂所擋,根本不及夠到右側腋下擋住那把小劍,他整個右半身已門戶大開。燕君朧自問隻要避開他的胸甲,將小劍直刺入其腋下極泉穴,黑衣人這條右臂就算是廢了。

殺念濁氣,氣機引風。

這一刻,燕君朧的笑意中,已帶著殺機。然而在下一瞬來臨之前,他的殺機竟徹底消散開來——隨著那把森羅小劍一同,破散在黑衣人的一擊之下。劍氣拂起燕君朧麵紗的那一刻,也同樣吹動了黑衣人臉上的兜帽,燕君朧忽然發現,這位對手露在外的下半臉上,竟也是帶著笑的!

就在森羅小劍即將刺中黑衣人右腋時,他的右肘猛然回撤,帶著護甲的肘錘雷霆般轟在那由劍氣凝成的小劍上,頓時將燕君朧的一絲劍氣砸得悄然不剩。氣機遭破,燕君朧右手少澤、少衝一線筋脈劇震麻痹,凝聚成形的藥劍本體散了一地。

“難以力敵。”

二度受挫之下,燕君朧收拾起雜念,心神清明地得出了最正確的答案。他將遭創的右手背在身後,卻用左手又刺出一劍來。原本已經散了形的藥劍重新被吸聚起來,配合這他左手刺出的動作重新凝為劍形,再次閃電般刺向黑衣人咽喉要害。

黑衣人似乎未能料到他雙手皆可施展劍氣,倉促預備的反擊之勢再度轉攻為守,然而燕君朧要的就是他這一瞬間的猶豫。當兩支交叉的手臂將麵門護得密不透風時,黑衣人卻尷尬地發現,燕君朧已展袖遠遁而去,三兩息見,他的背影消失在遠街盡頭。

“被耍了啊……”全神貫注的一腔戰意落了個空,黑衣人踢了踢地上殘落的一堆藥渣粉,竟捧住頭抱怨道:“而且還當著你的麵被耍了!我靠!”

他的抱怨聲既沒有一派宗師的氣象,更沒有頂尖殺手的魄力,聽起來反倒像是整日醉醺醺的閑漢般不爭氣,與他這番刀槍不入的能耐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奇怪的是,從背後巷子裏走出的那人,似乎早已習慣了黑衣人這種反差。

“剛才和你交手的人是誰?”從巷子裏鑽出的人穿著一身鑲著銀絲的蜀錦,寬大的衣袍之下腳步卻有點虛浮,一張白皙光潤如女子般的臉上,還帶著絲惶恐餘悸,不是咱們麒麟閣的少爺楚麟是誰?隻見他嘴裏雖問著黑衣人話,眼神卻仍遠眺著燕君朧撤走的方向,好似怕他隨時來殺個回馬槍一般,連問出的話都帶著點結巴:“難道那個帶鬥笠的人是……偷子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