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陵大學 第一百二十四回 慌不擇路(1 / 2)

《拳度百科》——巴豆,性熱,味辛,功能破積、逐水、湧吐痰涎,益治寒結便秘、腹水腫脹、寒邪食積所致的胸腹脹滿急痛、大便不通、泄瀉痢疾、水腫腹大、痰飲喘滿、喉風喉痹、癰疽、惡瘡疥癬。有小毒,須慎用。

這一回,唐朱玲可再沒心思提什麼“粒粒皆辛苦”了,她隻狠瞪著徐長功等人離去的方向:“巴豆用多了與毒藥無異,他就不怕鬧出人命嗎?”

“我入學時用的是布衣白身,這徐長功是功德花會的總掌櫃之子,就算真把我毒死了,恐怕他也不會怎麼樣吧。”

“怎麼能這樣?花陵太學是全東州讀書習藝的聖地,怎能允許這種為所欲為?何況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他家世再好,若是犯了罪過,王法也不會坐視不理!”唐朱玲對這種以權壓理之事似乎尤為光火,說著說著嗓門又大了起來,楚麟連做了幾個“噤聲”的手勢,她才停了話頭,卻依舊不依不饒地補了一句:“至少大哥絕不會怕他家世。”

而聽到“李進”,楚麟的臉色也怪異起來:“花盟會百家豪商,貢銀占了全東州稅賦十之八九,而且他們一百多家花行一心同體,牽一發而動全身。隻怕啊~就算我被毒死,李總捕頭也不敢正麵動這徐長功的。”

這話唐朱玲就不愛聽了:“就算堂堂正正地抓有困難,那就旁敲側擊的抓!別出心裁的抓!錯就是錯,當年蒙古皇帝犯了錯,還有紅巾軍把他的朝廷給轟走呢!一個小小的紈絝子弟,還比蒙古皇帝大呀?”

“那是造反,又不是問罪。”

“還不是一樣?再說你怎麼不提劉善呢?他還是善因花會的掌櫃呢!偷人家孩子,還不是照樣伏法了?”

聽出她動了氣,楚麟不敢再正麵硬辯,也是“旁敲側擊、別出心裁”地解答道:“偷子娘娘這個案子,官府隻是善了個後罷了。那些孩子之所以得救,幾乎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是你的正氣撼動了那些背景堅如鐵板的惡勢力……喂,你怎麼了?”

“你這人真是壞……”

“我怎麼壞了?”

“你嘴上是在誇我,其實卻是拐著彎說我錯了,還讓我沒法分辯。”說這話時,唐朱玲臉是紅的,嘴是撅的:“這個你也拿著,以防萬一。”

接過唐朱玲掏出來的第二瓶花藥,楚麟感受著瓶身上的溫度和其中的蘊意,笑意止不住地冒出來:“這又是什麼?”

“亞目菊蜜,一聞就睡的那種,就是……”她說著,臉頰被燈火映得更紅了:“就是洞房那晚你不小心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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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院穿過花山小徑再到女學舍,異樣的感覺還是沒個消停。

這種感覺肯定不是喜歡了誰,至少唐朱玲是絕不會承認的,但每走一步,迎麵而來風兒都溫柔得緊,仿佛有一隻細膩體貼的手,無時無刻不在輕撫臉頰。

“小妮子心裏有人了。”

當年在花仙廟學木術時,唐朱玲常常聽十五六歲的小花女們用這話互相說笑,如今咀嚼起這話中的滋味,不禁憑空酸皺了眉頭。

“想正事想正事!”她隻好用這種方法平靜下來:“渾少爺纏上了麻煩,排查先生的事情也隻好本姑娘親自出馬了。明天再和江師姐去內院靶場幫忙,撞撞運氣,看看能否見到其他幾位先生。哦差點忘了,渾少爺還讓我編個像樣點的緣由,要不然我讓陸先生寫名單之事的確容易遭人懷疑。編什麼緣由好呢?還是先看看哪幾位先生可能是花仙廟的師父吧。”

不同的念頭在她的心中跳躍著,歡鬧地猶如騰躍出水的錦鯉。思緒牽動了她的腳步,直到踏入了女學舍的山門,唐朱玲才意識到她方才來路上都在一蹦一跳。

夜還不深,才用畢晚膳的女院生們三兩一堆聚在不同的地方,各自敘著不同的雅事。唯一相同的,就是她們投向唐朱玲的眼神。

“她是今日新來的學妹?”

“好香啊,你聞到沒有?”

“雙頰酡紅如新脂,這臉色莫不是……”

“學姐,你瞧她那歡喜模樣,莫不是這小妮子心裏有人了?”

梨花亭內,茜藤廊邊,甚至是一間間開著木門的學舍裏,無不是女院生們略帶笑意、又竊竊私語的表情。

追求低調的唐朱玲這才覺得壞了事,連害羞都顧不上,趕忙低頭急行,逃也似快步走起來,想趕緊躲進自個兒學舍。可人越急就越容易出錯,唐朱玲忽然悲哀地發現……她找不著門牌了。

“唐麟,你的學舍是乙字七號,就在這裏,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