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陵大學 第一百七十五回 便當預警!(1 / 2)

《陳楚風土誌》——陳德壽五十五年,太子忽患奇症,四肢日漸僵硬,飲食出恭都得靠宮女雖侍,太醫院苦思數月,無可解。

《作者的話》——上述信息在第一百一十三回有過說明

約莫到了快午時的時候,葉思雪才起了身。

學舍裏自然隻有她一個人,別說這間癸字二十號,就是整個女學舍也找不到第二人。今天的花夜校祭的頭一日,所有院生不論是何出身,一律都跌入了歡喜的節日之中。

葉思雪似乎很喜歡這樣。

平日常愛縮在床角的她,今天很自在地就下了地。她緩緩抬頭轉身,審視般地觀察著室內,好像被她望見的每一寸地方,都被徹底納入了目光的掌控。

將整間屋子仔細地看了一遍後,葉思雪垂著雙臂,抬頭深深地吸了口氣。

令人安心的味道,充滿控製力的味道。

她舒暢起來。

至少在這段時間裏,這裏又隻屬於葉思雪一個人了。

但這種鬆弛的神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抬起了雙手,就著窗簾外的陽光,審視起雙掌來。葉思雪的肌膚白皙勝雪,但或許是一早剛起的關係,手上的肌膚看著有些泛黃。

她麵無表情地放下雙手,緩步走到了門口。

門旁小櫥第三格上,鑲著一麵小鏡子,葉思雪就這麼站在櫥前一動不動,眼神似乎在凝視著鏡麵,似乎更像什麼都沒有在看。

不知過了多久,她麵無表情地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這間完全屬於她的屋子,已然不能再令她滿意了。

現在正是“五穀鍾”快要敲響的時候,整個女學舍裏靜得出奇,葉思雪目不斜視地一路直行,每一步都跨得毫無猶豫,仿佛這條路線已走過了無數遍。

還是花山小徑與學舍中間那條岔路、還是盡頭斷崖邊設立的那排花盆木架、還是第二架第三排第四盆底下。

葉思雪用小心的手法捧出了那瓶藥液,就如同上一次一樣,極有耐性地讓它在掌心劃開,然後將雙手撫向自己的臉頰、脖頸和手腕。

如果唐朱玲在這裏,或許能聞出這種藥液的名字吧。

將渾身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擦滿了這種藥液後,那種白瑩晶透的膚質再次回到了葉思雪身上,她再次抬起雙手,這一次她目光停留的時間要長許多。

如果不是一陣腳步聲打破寧靜的話,她或許還會繼續凝視很久。

花山小徑方向,一個精瘦的身影正往葉思雪方向走來。他竟是個男子,穿著一襲略為寬鬆的院衫,腳步略有些不穩,看上去就像是個在節日裏飲了酒的輕浮書生。

然而,喝多了的人隻會吐胃液。

他吐的是血。

那個人還未能走到葉思雪麵前十步,就已經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倚在了身邊的山壁上。

葉思雪仍然看著自己的手。

直到那人艱難地喘息了好幾下,葉思雪才好整以暇地垂下手臂,不帶感情地將目光施舍了過去。

“哼……他們都說四姑娘是個沒有好奇心的人。”來人自然是那位襲擊江姬芸的夜行刀客,也是州府的密探之一。此刻他臉上的黑巾已除,院生打扮的他雙眼青突,嘴角血汙斑斑,顯然是一副受了傷的模樣。

“龍七,你既放棄影術,改用換裝的方法前來,自然是吃了虧。”葉思雪的聲音裏有一股淡淡的不耐,就像一個將軍,正準備應對吃了敗仗、卻要喋喋不休的下屬。

“四姑娘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名為龍七的密探冷哼一聲,他緊咬著牙根,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葉思雪那份冷漠激怒了他。

“星月門的秘法雖然厲害,卻也遠遠沒到天下無敵的程度。”

“不,影術練至大成,就是無敵。”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會落敗至此?”

“因為傷我的人,有更高明的影術!”龍七的聲音憤怒起來,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恐懼:“但是我星月門中絕沒有這號人物!影術為什麼會流傳到外人手裏……怎麼可能……”

葉思雪連眉間都沒動,隻微微仰頭望天:“你冒著暴露我的危險找過來,就是為了讓我回答,為什麼你們星月門的影術外傳了……這個問題嗎?”

“不會暴露的……”龍七陰狠地一笑:“那個人影術的確可怕,不論我藏在哪一處陰影中,都擺脫不了他。”

葉思雪沒有開口,龍七努力挽回的自尊,在她看來一點價值也沒有。

但龍七卻放不下,他依舊作狠道:“不過這還是難不倒我,影術比拚不過,我便索性在人群中現身,隻是順了一套學生的衣服,往中院裏走了一圈,那個人便被我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