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亂 第二百三十九回 這事兒我們很想知道!(1 / 2)

《德壽四十七年昌京都刑斷簽》——“……京中欽差親自為人作證,此事驚動聖聽,然朝廷多番複查,皆有人於三麵閻羅行凶之事替唐四作證。唐四既身在欽差行轅,自無殺人之可能。洳陵府尹最終翻案,唐四得以重獲清白……”

夜幕之下皆是陰影,在夜裏用影術趕路的話,蛟壬的腳程遠比馬匹要快。即使帶著唐朱玲與燕君朧兩人,仍舊是片刻之間就趕到了白天租下的屋子裏。由於楚王世子楚元龍的迎駕隊就下榻在附近,今夜江月縣城施了宵禁,楚麟的屋子裏隻點了一根蠟燭,整個屋子被映得明暗相間,頗有些陰森的感覺。

唐楚二人昨日方定情,正是最不願分開的時候,再加上因為蛟壬影術的關係,這是唐朱玲頭一回不開門就進屋,新奇興奮之下,她一見到楚麟便笑著上去拉住了他的手。不過楚麟掌中雖柔情無限,可他的目光卻告訴了所有人,這位少爺此刻並未沉溺在兒女情長之中。

恰恰相反,盡管楚麟已經竭力掩飾,可唐朱玲卻很快意識到他連呼吸都略有緊繃,顯然是在警惕某個人。吉祥如意並不在屋內,眼前四個人——唐楚蛟燕——中,誰能夠讓楚麟如此警惕?這個答案,就連唐朱玲都清楚得很。

唐朱玲環視著,每個人的神情都複雜到令人無法看透。既然看不透,那就索性直話直說,這就是唐朱玲一直以來辦事的方法。滿屋沉默的氣氛中,隻見唐朱玲主母氣勢一放,對其餘三人做了個“請”的姿勢:“小楚,君朧,老蛟,有再多的話,咱們先坐吧,我身上帶著一包幹玫瑰,給你們泡茶喝。”

唐朱玲說的話,楚麟自然不會去駁,一陣茶香漫起後,屋子裏的氣氛似乎略有好轉,四人分席而坐,仿佛一群秉燭夜談的朋友。

隻是今夜這場見麵,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目的,至少就楚麟而言,若是該問的話沒問出口,那心中的一根刺便拔不出來:“那麼現在我們還是應該叫你燕君朧?”

“與你們一樣,葉思雪隻是臥底時用的化名。”

此刻,摘下了黑紗鬥笠的她依然與唐朱玲一樣,穿著深色的捕快服。楚麟細細觀察著她的神情,燕君朧從進來到現在,神情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猶如一尊萬年冰雕一般。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燕君朧麵前的那杯茶,似乎很快就沒了熱氣。

“我的真名叫楚對象,不過你還是叫我楚麟就好。今日你配合玲兒逃走,算我楚麟欠你一個人情。”既然看不透燕君朧的底細,楚麟索性開門見山地問道:“王兄是我如眼中釘,我與玲兒留在他附近,無異於鼓上之蚤,所以燕捕頭一有提議,我便毫不猶豫的答應逃跑。但你的身份委實太過神秘,害得在下心中迷霧重重。在下以等於斷絕了父兄血脈,眼下屋裏所坐者,我楚麟的親朋至親,燕捕頭今夜若不能為在下解開心中謎團,隻怕在下為求自保,也就顧不上報恩了。”

楚麟的話說得很委婉,其實無非就是一句“你不交底我就跑”的威脅。燕君朧那張所謂“李進飛鴿傳書”自然是偽造之物,此事但凡有人向李進求證,都會立時暴露。若楚元龍甚至楚王到時追究起來,在找不到楚麟和唐朱玲的前提下,第一個倒黴的自然是當眾帶人離開的燕君朧副總捕頭。

那些說一半、留一半的話,唐朱玲並不能徹懂,不過有一件事她是能聽懂的:“今日之事,是君朧早就安排好的?”

“昨夜你們在山崗上說話的時候,燕君朧就發現了我們,不過她並未露出什麼敵意,之後還暗中找到我,提出了這個讓大家脫身的計策。”回答她的是蛟壬,能夠在一眾捕快的眼皮子底下互通暗語,也隻有武功高強的兩人方能做到。

燕君朧麵無表情道:“能行此計,靠的是蛟壬的影術,就算沒有我,你們照樣能讓唐朱玲神不知鬼不覺離開迎駕隊。無非是早一些暴露罷了。”

“燕捕頭客氣了,能拖延幾日暴露的時間,我遠遁他鄉的道路就能太平很多。隻不過,燕捕頭這次仗義相助,實在令在下意外。”楚麟說著,轉動起茶杯細數起來:“這一天之內,我與玲兒談了很多,有關燕捕頭的事情,在下聽了之後,有話想問。”

或許是楚麟話中的決絕之意太過明顯,燕君朧除了默許之外,也沒有了任何選擇。

楚麟的第一個問題,幾乎不是問題,而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在下昨日方知,我與玲兒的相識,並非是李總捕頭牽線。當初堅持讓玲兒來做臥底的人,是你。”

麵對事實,燕君朧自然不可能否認,不過這次她並未再次故弄玄虛,而是爽快地承認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