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賀眉心皺緊,衣裳裏仿佛滾了針,板著小臉,強忍著不去掙紮躲避。
一旁被迫停下腳步的魏令月早就變了臉色,心中的憤恨和不安如巨浪騰空,劈頭蓋臉重重壓砸下來。
果然,世家大族,子嗣永遠大於一切。
尤其皇族!
回想起皇帝,乃至夜少勳麵對這兩個孩子時的和煦溫柔,魏令月指尖慢慢陷入掌心。
難道,這就是魏萱溪那個賤人的陰謀?利用孩子讓人心軟動容?
真讓人防不勝防!
“哈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大笑聲,打斷所有思緒。
魏令月一愣,循聲望去,就見自己的父親明明麵露痛苦,卻大笑不止。
而他懷裏的賀賀,已經趁他彎腰捧腹時,迅速脫離他的懷抱,穩穩跳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你做了……孽障……你對我做了哈哈哈哈,什麼!”魏父麵色漲紅,前仰後合,很快眉心緊皺癱軟在地,不停錘打腰腹胸口,顯然難受到了極點。
察覺不對,魏令月立即撲上前捉住賀賀,微微睜大眼睛質問道:“你做了什麼?”
想到他們是魏萱溪的兒女,她立即猜到一個可能,不由心下大駭。
“下毒?!你膽敢在丞相府用毒!”
賀賀擰眉,掙不開她,隻是緊閉雙唇瞪著她。
“你別碰我哥哥!”歡歡打開手裏一直攥著的錦囊,捏著底部衝過去,作勢要撒向魏令月。
魏令月眼見父親忽然瘋了,心知這兩個孩子身上有古怪,見狀一慌,忙鬆開賀賀,為自保,本能揮開歡歡的手。
好巧不巧,錦囊裏的藥粉因這一揮,洋洋灑灑落向地上的魏父。
他笑到胸腹發痛,毫無餘力躲避,眼睜睜沾了一身。
“月兒!你!哈哈哈哈……”
“父親……我……”魏令月撲向他,想扶,又怕那些“毒粉”,轉而收回手跪坐在地,無助又柔弱地抹淚。
跟著轉頭,惶惶然吩咐下人:“快、快去請禦醫,若是父親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
隻要禦醫來了,消息便能直達上聽。
屆時事情鬧大了,魏萱溪那個賤人,還有這兩個兔崽子,免不得要生生脫下一層皮!
她倒要看看,到了那時候,這母子三人還怎麼出來耀武揚威!
“是、是是!”有下人回過神來,悚然望一眼開始在地上打滾的魏父,白著臉倉惶奔了出去。
“防身的藥粉隻是會讓人笑上小半個時辰罷了,這也要請禦醫嘛?好沒用啊……”歡歡雙手叉腰,眼神嫌棄,短短的身材,配張氣鼓鼓的臉,小巧的下巴不高興地撇在一邊。
妹妹已然開口,賀賀身為哥哥,自然不能放任她去出頭。
他立即上前一步,將她嚴嚴實實擋在身後,說:“藥是我下的,你們不該敗壞我娘親聲譽。”
抬袖垂淚的魏令月渾身一僵。
這麼快,謠言的事情魏萱溪就知道了?
“什麼敗壞哈哈聲譽,胡說哈八道!哈哈……”魏父努力撐身想爬起來,卻摔得越發狼狽。
羞憤欲死之下,他高聲下令:“來人!哈哈,給我哈哈綁了這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