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魏萱溪那瀉藥的效果可謂是極好,她走時剛是晌午,現在不過傍晚,丞相府裏便已是哀鴻遍野,慘叫連連。
身份較高的還算好的,苦了那些下人,自己都肚子痛到難以忍受,還要伺候主子。
一個個都在連廊上弓著腰捂著腹部緩慢前行,麵部扭曲,步伐曲折而緩慢。
魏令月聽聞消息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堪比僵屍圍城的場麵,下意識就要倒吸一口冷氣。
但空氣中彌漫著的那股濃鬱臭味,又一下子讓她止了鼻息。
柳眉深深蹙起,險些失掉表情管理,一個沒忍住就要幹嘔出來。
紅月自己都被嗆得不行,但此時還是很有眼力地遞上手帕,幫著捂住了魏令月的口鼻。
“這是怎麼回事啊?”紅月隨手攔住一個婢女,沒好氣地發問。
婢女肚子痛得要發瘋,好不容易等來茅廁一個位置,但抬眼一看來人是小姐,知道自己怠慢,有苦說不出,撲通跪倒在地。
“小姐,不知怎的,今天下午開始府中的人都患了腹瀉,上上下下都鬧得雞犬不寧,怠慢了小姐,還請小姐恕罪!”
魏令月感到那股臭味都快衝到自己的頭頂,嫌惡地擺擺手讓人走了。
經過前幾日那麼一鬧,即使父親越發討厭魏萱溪那個賤人。
卻也難免讓他留下了“子嗣十分重要”這個印象。
她本想著近期多到丞相府走動走動,以此來鞏固父女關係。
恰逢近日朝中傳出右相身體不適的消息,她本意隻想來這裏以示關心,證明自己不像魏萱溪那麼白眼狼。
卻沒成想,居然遇到這種“變故”。
“小姐,我們......”
紅月神色猶疑,小心翼翼看著魏令月。
她是知道自家小姐的矜貴的,平日裏梳妝飲食起居,方方麵麵都十分嬌貴,很多宮女侍從都因為過一點小問題便領了重罰。
現在的丞相府就像一個巨型茅廁一樣,真不知道小姐能不能忍受得了......
魏令月心中惱怒,剜她一眼。
“走,快走,看完父親我們就回去。”
來都來了,自是不能半途而廢,不如速戰速決。
幾人快步行駛著,很快到了魏父的房間。
魏令月快步走上前去,看見魏父正躺在床上,眉頭緊蹙著,竟是難受得睡都睡不著。
房內沒有一個人伺候,大抵都因為腹瀉去了茅廁。
“父親,您臉色怎麼這樣不好?這府裏究竟是怎麼回事?”
魏父聞言,艱難地睜開眼,入目就是魏令月布滿擔憂關懷神色的秀美臉龐,似乎為這死氣沉沉的房間都帶來一點生氣。
他心中不由寬慰幾分,但緊縮的眉頭沒有一絲一毫地舒展。
身上的力氣正如抽絲剝繭般一絲一絲被剝離出去,雖然並無別的不適,卻也難免令人心生恐懼。
府裏......
想到這裏,魏父猛地睜開了眼,眸中明晃晃著的怒火將魏令月下了一跳。
“魏萱溪!都是那個孽障害的!上午還好端端的,她來一趟走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魏萱溪?
聽到這個名字,魏令月心裏不由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