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事件發生突然,我猜他們人手未必充足,那養了桃花蠱的人,大概也是參與了養成這黑胖蟲的原蠱。”
“因此,隻要讓它帶路,我們大抵就能找到那個背後主使。”
魏萱溪將自己一長串的推理都說了出來,她說得很細、很慢,為的就是講得清清楚楚,讓夜少勳可以沒有顧慮地相信。
此刻夜少勳聽完她的話,忽地笑了。
“本王還以為你隻有醫術高明,沒想到,竟還如此精通這養蠱之術。”
魏萱溪一時沒聽出,這是在誇她,還是在嘲諷她熟知這種害人之術。
但夜少勳的表情沒有一絲裂痕,他淡笑著望了過來。
“就按你說得做。”
“好。”
魏萱溪自然答應,她拿出小匣子,將一點粉末灑在了地上那隻原蠱的左半邊身子上。
本來昏迷著的黑胖蟲驟然驚醒,在地上旋轉著爬動,仿佛熱鍋上的螞蟻,想以此緩解那灼燒的疼痛。
隨即,猛地掉頭,向前麵躥了出去!
魏萱溪和夜少勳兩人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這蠱蟲受傷的時候,便會想回到養它的主人身邊,或者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
魏萱溪隨口解釋一句,夜少勳卻聽在耳朵裏,細細琢磨一下,隨即冷笑一聲。
“沒事的時候就想著自由,主人死了也不看一眼;一出事,倒是知道回主人身邊了。”
話中的嘲諷之意絲毫不加掩飾,魏萱溪知道,他是在諷刺朝中一些見利忘義、見風使舵的官員。
隻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大抵也是這個模樣,不然也養不出這樣的蠱蟲。
黑胖蟲在地上一路穿梭,即使已經受了傷,但生命力卻相當旺盛,速度一點也不見慢。
它下了山後也沒有走向街中,而是走了一條沒有人的破舊小道,大概它平日裏也是這麼被運到翠霞山的。
正好,這也為他們兩個省去了避人耳目的麻煩。
兩人出山的時候已是下午,最後,在臨近傍晚之時,黑胖蟲停了下來。
在郕王府的麵前。
還真是,不出所料啊。
魏萱溪抬頭看著富麗堂皇的府苑前,雕刻華麗的大門之上,赫然掛著一塊撰寫著“郕王府”三個大字的牌匾。
真到了這一步,夜少勳會作何反應呢?
她不由得偏過頭,去看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夜少勳感受到視線,也轉了過來,直白地和她對視著。
那雙如墨一般的眸裏,沒有不解、也沒有怨氣。
夜少勳隻是看著她,薄唇輕啟,一字一句,好似鄭重無比。
“對不起。”
對不起。
三個字如同驚雷一般站在耳旁,即使在情理之中,卻著實在魏萱溪的意料之外。
夜少勳輕飄飄的,如同他沒被騙過、完全沒相信過魏令月,好似已經完全放下了過往,不再對過去懷有著那匪夷所思的執念一般。
魏萱溪回過神時,“走吧”兩個字已經傳入耳畔。
而夜少勳,已經率先踏入郕王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