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到底還是讓楚鳶進家了。
再怎麼說處刑人也是官方人員,堵門外麵多少有些不合適。
惡心一下就行了,沒必要死命折騰。
到了客廳,寧遠讓楚鳶坐下,轉頭去廚房拿了一杯水給楚鳶。
然後他坐在楚鳶對麵,一臉誠懇的看著楚鳶,問道:“你誰啊?”
楚鳶:“……”
雖然她是沒自我介紹,但這話說得,怎麼那麼氣人呢?!
深吸一口氣,楚鳶強行壓下黑臉,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下城區處刑人之一,看你之前在巷子裏的態度,你應該知道處刑人是幹什麼的吧。”
寧遠嘴角抽了一下,“追殺、處理罪人。”
吸吸鼻子,寧遠接著說道:“所以,你來這兒是打算……”
聽到這話,楚鳶心裏,那被領導強行要求來寧遠這的糟糕情緒忽然消失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寧遠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她卻從中聽出了殺氣。
想到對方之前那股在她這人偶身體裏遊走,直奔本尊而去的力量,楚鳶當時就冷靜許多。
幹咳一聲,楚鳶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來,是想邀請你加入處刑人的。”
寧遠聞言,微微一怔。
“不是說加入公職機構都需要考試,還要有一定學曆要求嘛?”
“而且,我是跟著‘父母’從外麵來的,不符合本地居民這個條件吧?”
當初寧遠就想過,等年齡合適了,就在壁壘考個公。
結果有心谘詢一番才知道,考公的各種條條框框太多。
其中最不友好的一條就是,隻有在壁壘長大的孩子,或者在壁壘生活、繳稅超過十五年的人才能參與考公。
寧遠很幸運,哪一條都不符合。
也因此,寧遠放棄了考公的路子。
聽到寧遠的話,楚鳶微微一怔,就有些懵。
想了想,她解釋道:“處刑人,雖然屬於壁壘官方機構之一,但是因為性質特殊,所以不參與考試錄取。”
頓了頓,她接著說道:
“再說了,這玩意兒也沒法考試啊,能進這個部門的可都是罪人來的,咋考,比誰殺人多?”
寧遠聞言,不由皺眉,“不是,那你們這招人是看什麼,看緣分?”
寧遠這話說出來其實就是個調侃,沒想到楚鳶竟是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確實,看緣分。”
寧遠:“……”
輕咳一聲,楚鳶一本正經的解釋道:“罪人,隻要不顯露能力,隱藏自己還是相當容易的,就算處刑人機構有心去找,也隻是大海撈針,難度很高。”
“能被找出來的罪人,要麼是剛成為罪人,不知收斂,要麼是暗中縱欲殺人引起注意,再不然就是機緣巧合碰上了……就像今天。”
說到這兒,楚鳶的臉又忍不住黑了一下。
寧遠沒有注意到楚鳶的神色。
他摸著下巴,低頭沉默不語。
看到寧遠沉默的樣子,楚鳶想了想,說道:
“說起來,你在我領導那兒的評價很不錯啊。”
說著,她拿出手機,點開一份文件, 念了起來。
“十歲跟著父母進入壁壘,十二歲父母意外過世,你自己到處打工把自己養活了,甚至還在打工的時候自學了編程、自考大學拿了文憑,工作後老實繳稅,不偷不搶,甚至不占女同事便宜,唯一算得上黑點的就是加班加到沒去教堂祈禱,缺席一次……話說,這不算黑點算笑點吧?”
楚鳶念著,時不時看寧遠一眼。
這丫的,在巷子裏揍她的時候可不像有啥正麵形象的樣子。
楚鳶在念,寧遠在聽。
他麵無表情,眼中看不出半點波動。
楚鳶念完後,看著寧遠,認真的說道:“對於你這樣的老實罪人,處刑人不會追究你是因為什麼踏上七罪途徑的,也很歡迎你這樣的罪人成為處刑人。”
“那……”寧遠托了個長音,頓了頓,接著說道:“要是不願意加入處刑人呢?”
這話一出,楚鳶忽然就覺得整個房間客廳一下字安靜了下來。
落針可聞!
而她看向寧遠時,更是有種被七八個人圍住的詭異之感。
但仔細感受一番,屋外的各種聲音依舊能傳進來,很是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