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感覺令她渾身顫栗,怡洛揮手推開他,柔和的線條有幾分僵硬。“你這麼做叫我怎麼嫁人?”她驚慌失措地喊著。
乍然聽到“嫁人”兩字,侯宮鍔眯起危險的眼,“我會和你在一起,永遠。”
“不。”怡洛搖搖頭,恢複了柔和模樣,輕輕的說:“我會嫁給一個隻屬於我的男人,而不是和萬千女人分享你。”
侯宮鍔不想解釋,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他心裏隻住著她。
“你知道嗎?”怡洛憑欄而坐,喃喃地道:“女人有時候真的很恐怖,她們會由愛生恨,嫉妒成狂。我爹和一樣俊美,很受女人歡迎。可他總是冷著臉孔,隻有麵對我娘時,才會有溫柔的一麵。”
撫摸著欄外的牡丹花,怡洛的眼神仍是柔和,讓人看不透心緒。“有一天莊裏辦喜事,大家都喝醉了……”她知道那是給人下了藥。
“那女人很美麗很漂亮,但她的心是醜陋的。她用我娘來要挾我娘自殺,爹拚命將我奪回,點了我的穴道,劃破我的衣服,把自己的血灑到我身上。”
“我醒來時,已是兩天之後了。在爹娘的懷裏,我安然無恙。莊裏三百多條人命全沒了,爹娘臉上是掛著微笑的……因為他們的心永遠相連。”
“又一天過去了,我看見娘的貼身婢女。他哥哥也是在那一天辦喜事,所以她不在莊裏,逃過一劫。我想爹也正是因此,才會不受脅迫,毅然隨娘而去。”
“姝娘把我爹娘葬在一起,墓碑上還刻有我的名字,然後把我藏起來,再找人安葬其他人。”
望著她安詳靜謐的臉,仿佛再講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故事。侯宮鍔默默地把她緊摟在懷裏,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她,於是將關懷、憐惜化為溫柔的動作。
在他溫暖有力的臂彎中,怡洛嚐到了安心的滋味,沉沉睡去。
那抹若有似無的淺笑,釋放了她深埋多年的酸楚。侯宮鍔小心翼翼地含住那抹笑,生怕它散了、碎了。
“殘花帖?”小翠驚慌地扯過怡洛手中的帖子,“小姐,你怎麼會有殘花帖?”
怡洛指指側門,“有人用箭射來的。”
“箭?”小翠尖叫。
“他們進不了這園子,自然是用箭了。”怡洛淡淡地說。“有什麼不妥嗎?”
“小姐知道殘花帖嗎?”
怡洛搖頭,“不知道。”
“殘花,也就是風雨殘花,說明是風雨樓發的。發殘花帖,是有人請風雨樓的人殺你,而殺手想和你正麵交鋒。這總比暗殺好,不過也表明殺手的勝算較大。”
怡洛靜靜地聽,按說她沒得罪人吧?莫非又是女人的嫉妒?
替風雨樓宣傳了這麼多,小翠才說到重點。“這封殘花帖是假的。”
“假的?”
“對。我是風雨樓的人,你既請了我保護你,樓裏就不會再接殺你的生意;即使我不幸死了,樓裏也會再派人來保護你,知道你叫我們走,是其一。殘花帖總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的,絕不會丟臉到用箭射出,是其二。”
“原來如此。”怡洛輕啜了幾口茶,若有所思。
“小姐,那你還會去赴約嗎?”
“會。”殘花,最初源自於獨孤家的殘花結,一切有關獨孤家的事,她都不會放過。
明知是假的,她會去。
明知有危險,她還是會去。
明知意圖不軌,她仍是不放棄。
明知太執著,她也不會改變。
明知……唉!總之,她就是會去。不管前方等著她的是什麼,她倒要看看是何方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