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洛點點頭,難怪會這麼餓,這麼渴。飯飽茶足,怡洛愜意地往椅背一靠。“謝謝你救了我。”
慕容澤安笑得更深了。她的聲音不再是之前的幹澀,而是溫柔甜膩,一如她的人。看來,這個妻子人選的確不錯。
“那你怎麼答謝我呢?”他本想說“不用謝,是我的馬車撞到了你,我有責任。”但想到她可能會一走了之,又怎能放過這個機會呢。
“做你的妻子,還是當你的妾?”怡洛淡然一笑。
他的意圖有那麼明顯嗎?慕容澤安換了張較為收斂的笑容,“有何不可?”說出來的話卻一樣不收斂。
“抱歉。”怡洛輕輕道:“我已經嫁人了。”
慕容澤安搖搖頭,“不像。”
“我已有心儀的人,這總該明白了吧。”
“興許。”
“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他不知道我嫁了。”
死心了。人家都說白了,他又豈會強人所難。再說,強求來的不會幸福,能不能強求還是一回事。她看似柔弱,但在為她療傷過程中,他知道她是個高手。“做不了夫妻,那兄妹怎樣?”
“好。”怡洛爽快答應,她也正有此意。不為別的,就為那一份親和的感覺,好像親人。
辭別了慕容澤安,怡洛沒有回風雨樓的住房,而是直奔風雨樓總樓。
風雨樓總樓雖然不遠,但位處偏僻,很難找。怡洛在暗虛山間轉了大半天,才看見一座小山莊。煙霧繚繞中,山莊若隱若現,給人虛渺的感覺,好似置身於仙境般。
怡洛悄悄越牆進去,驚奇地發現山莊竟沒有任何人走動。她不敢輕舉妄動,躲在角落裏靜候。
等了一刻鍾,還是沒有動靜,怡洛不禁要懷疑這裏是不是沒有人住。開始,她悄悄掠過幾間房子;後來,她竟明目張膽地在山莊走動。這空城計也唱的太空了吧?
不過沒關係,置之死地而後生嘛。
好不容易摸到書房,怡洛從窗底下瞥見一個背影。他坐在書案前,側著身子一手撐頭,似在小酣。輕敲了幾下門,不見有回應。深吸口氣,怡洛耐著性子拍門,仍是沒有回應。有連續拍了好幾次,裏麵終於傳出聲音,“進來。”
怎麼有氣無力的樣子?怡洛推門而入。
裏麵的人已端正坐好,他想看看是什麼人來了。如果是莊裏的人不會不懂規矩,是來殺他的人不會敲門,應該是個特別的人。
果真是個意想不到的人,夠特別。他揚起一抹笑。
怡洛才跨進門,還來不及細看,便被人擁入懷中,頭被壓得緊貼他的胸膛。她微蹙眉。
怎麼回事?這人太輕薄了。怡洛本想送他一掌,但熟悉的氣味竄入鼻中她慌亂推開他,滿臉驚訝。
“是你?你怎麼在這?”
“是我,我當然可以在這。”侯宮鍔再次把她拉入懷中,將這幾天找不到她的焦慮,及現在見到她的歡喜,全發泄在纏綿的吻中。“無緣無故就失蹤,也不怕人家擔心……”
“喔,原來是你家啊。”侯宮鍔話未說完,怡洛無厘頭地冒出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侯宮鍔聽得不太清楚。
“你家沒有其他人了嗎?”
“問這些幹嘛?”
“幹嘛?”對啊,問這些幹嘛?怡洛傻了,她來找風雨樓總樓,卻誤打誤撞闖到他家來了,一時還沒從驚訝中回過身來。“你家這麼偏僻,難怪沒人知道。”她突然想起小翠曾說過的話。
“什麼?”幾天不見,她連說話都語無倫次啦?不管了,“不許你再玩失蹤,知道不?”
這次怡洛確實聽進去了。垂下眸子,她抱著他,將臉深埋。她不知道,也不能答應他。既然這是他家,那她還得去找風雨樓總樓。心覺得好痛,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怡洛的不確定,令侯宮鍔有些沉悶,但他不能怪她。“我想要你!”她總是虛幻,捉摸不透,他隻有真真實實地占有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現在是白天。”萬一有人闖進來咋辦?
侯宮鍔看出她的顧慮,“放心,每逢初一、十五,我都把所有人趕出去,不到酉時不準回來。”
“今天是十五,難怪見不到人。”怡洛喃喃道,順了他的意。加上風雨樓主,報仇的路會更艱難。愛他,可以給她無窮力量,那就別管以後的事吧。
羅帳撤下的一刹那,怡洛看見側牆掛著一幅美女撫琴圖,而圖中的女子正是自己。原來他剛才是凝畫出神,他真的很在乎自己!
日已西下,月漸高懸。
男男女女的歡笑嬉鬧聲傳來,怡洛幽幽轉醒。稍微移動鎖住自己的手,那手卻收得更緊了。“咕嚕嚕……”的聲音傳出,怡洛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幹脆往他懷裏鑽去。“我餓了。”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侯宮鍔戀戀不舍地下床,不能餓壞了佳人啊。“我去叫人準備晚餐,你再睡一會兒。”
“嗯。”怡洛點點頭,展開幸福的笑顏。
侯宮鍔在她唇上落下輕吻,看著她乖乖閉上眼睛才離去。
在涼亭裏喝茶時,怡洛望著高高掛起的明月,愁心頓起。“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這是李白《把酒問月》中的詩句。“月是,人卻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