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鳳行說話,藍京舒從裏間走出來。
“阿行,讓寒川進來,你爸爸想和他說幾句話,你該忙你的忙你的。”
病房裏隻有鳳南天和藍京舒兩個人。
經過半個月的複健,鳳南天狀態好多了,他微微抬手,示意季寒川坐下,眸光和藹儒雅,“寒川都長成大人了。”
“吃飯了嗎?”
季寒川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吃過了,鳳叔最近感覺怎麼樣?”
“一天比一天好,阿玄都告訴我了,這些年多虧了你的付出。”
季寒川垂眸,隱下眼底的異樣,“都是應該的。”
藍京舒就沒鳳南天那麼心平氣和了,她一想到昨晚和煙煙視頻,小丫頭說著說著就吐了起來,心裏就難受得不行。
剛去國外半個月,水土不服加上孕吐,小臉都蠟黃蠟黃的,如果不是他,她的煙煙也不會受那麼大罪。
好在鳳玄給她定了晚上飛國外的機票。
藍京舒心疼女兒,語氣也不太好,“你趕緊說正事吧,等會兒還要去做複健。”
說完,她從保險櫃裏拿出一個黑色印花木盒,遞給季寒川,“你想知道的,都在這裏麵。”
季寒川接過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張發黃的照片,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每個人都笑的很開心。
照片下麵是一個拇指大小的芯片。
鳳南天出口解釋道:“這個芯片就是你父母誓死要保護的東西,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隻記得他們說,這個東西非常重要,說是可以植入到人的大腦內,控製人的神經。”
“他們再三交代,不能落入暗夜手中,一定要交給上麵組織,我在昏迷前叮囑你藍姨保護好,放在鳳家祠堂。”
“本想等你成年後給你,卻沒想到,這一昏迷就是將近二十年。”
季寒川宛如遭到晴天霹靂,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怎麼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聽到他這麼說,他是有一絲慶幸的。
可一想到自己堅信這麼多年的真相是錯的,竟錯了這麼多年,還因此傷害了沈煙,他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鳳南天有些累,聲音微喘,“盒子底部有夾層,裏麵有個紐扣錄音器,應該是你父母留給你的話。”
“或許這裏麵會有你想要的真相。”
季寒川打開夾層,果然看到了錄音器。
他合上蓋子,向來筆直的後背塌了塌,“煙煙呢,藍姨,煙煙在哪?”
到底是自己帶大的孩子,藍京舒聽著他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心裏也難受得厲害,“煙煙走了,她不想見你。”
說完,從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一根錄音筆。
“這是煙煙留給你的,大概意思就是讓你尊重她,不要找她。”
沈煙剛開始錄音的時候,她就在旁邊。
季寒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的,他坐在車裏,聽完父母的遺言後,又一遍一遍循環播放著沈煙的錄音。
隻為聽到最後一句。
“季寒川,我確實真心喜歡過你,可也隻是曾經,就讓往事化煙隨風去。”
“我們都放過彼此,別找我。”
季寒川笑了,笑出了眼淚,“煙煙,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這輩子,你隻能屬於我。”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跟暗夜的臥底發消息,可以動手了。”
“另外,給我找一個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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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更迭,時光匆匆。
季寒川憑一己之力搗毀了暗夜總部,將芯片技術上交了組織,幫助鳳家重新回到四大家族之首的位置。
他重新回到海城,住在梨園,每天用高強度的工作麻痹自己。
隻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這天下午。
季寒川站在二樓書房,池宴站在書桌前彙報:“季總,還是沒有沈小姐的消息。”
季寒川閉了閉眼,有些無力道:“下去吧。”
池宴望著他孤寂的背影,想說什麼,張了張嘴還是咽了回去。小心退出了書房。
季寒川望著對麵的景園,心裏像刀剜一樣的疼。
三年了。
你還沒有原諒我嗎?
煙煙,你到底在哪?
此時,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季寒川看了屏幕上的備注,最終還是按了接聽。
話筒裏傳出鳳行懶洋洋的聲音,“三天後是外婆的八十大壽,媽讓我問你要不要回來?”
季寒川沒有正麵回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