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年沒有回頭,也沒停下腳步,隻抬起手微微一搖,“讓大家該做什麼便做什麼,散了吧,蘭花,今日莫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說完她就已經走進房裏,還關上了門。
不讓蘭花跟進去。
蘭花在門口急得跺腳,心裏恨死了江思月。
若不是她突然橫插一腳,她家小姐現在已經坐上了去鎮北大將軍府的馬車。
都怪江思月!
這個惡毒的女人就是見不得她家小姐過得好!
今天聽到這番話後,她家小姐恐怕又要難過許久了。
江思年進了房間,徑直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沒了外人後,她堅強的外殼瞬間卸下,眼眶紅了起來。
這些年來她最聽不得的就是有人說她克死了自己娘親。
當年在她娘親懷她時,她的祖父祖母就帶回一名道士。
那名道士竟指著她娘親的肚子說還未出生的她是煞星。
若是讓她出生,一定會害得親近之人死亡。
雖說她娘親一直壓著這個消息,但是當年府裏的老人都聽過那道士的話。
等她娘一死,這個消息在那些老人眼裏就像是當年道士的話得到了印證。
所有人都覺得是她的出生克死了她娘親。
害得她娘親年紀輕輕就殞了命。
從外祖父家回來之後,就因為她掌管著府裏的財政大權,那些人都指望著她付月銀,所以關於煞星的流言蜚語自然傳不到她耳中。
今日被江思月這麼一提起,她心情難免受了影響。
尤其江思月竟敢提起蘇景。
雖說她也不相信自己會真的是煞星,可她又怎麼敢拿蘇景的命來賭呢?
蘇景身為將士,他免不了要上戰場。
戰場上刀劍無眼本就危險重重,她又怎麼能讓蘇景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
她在乎的娘親已經離她而去,蘇景是她這些年來唯一在乎的男子,她不想他出事。
不管所謂的煞星是不是真的,或許隻要她離蘇景遠一些,他便不會受她影響。
這麼想著,江思年兩行淚滴落下來,鼻子發酸。
莫名想娘親了!
也想外祖他們了!
南邊的暴動還在持續,也不知外祖他們有沒有危險。
她或許不該糾結於兒女情長之事,她現在最應該做的便是雇傭一些江湖高手,即刻啟程去南邊探個究竟。
……
子時一刻
蘇夕南再次穿了身方便行動的夜行衣,讓果兒給她的臉做了偽裝,隨後又獨自出了府。
前幾日夜裏她已經去黃忠府上做了鋪墊,故弄玄虛讓黃忠府上的下人們撞見了黃忠寵愛的那位美人吳氏會在夜裏偷摸出府。
今夜便是吳氏和黃忠的那位副將私會的日子。
吳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到了夜裏,她便把院子裏的下人遣散,自己坐在銅鏡前認認真真往臉上塗了一些香粉。
更是換上了極為羞人的肚兜。
美滋滋的做完這一切,吳氏臉上帶著笑容,一扭一扭的往外走。
這個時辰府裏的人幾乎都睡下了,所以她徑直從小門出去。
本以為這一切會和以前一樣很順利,卻不曾想在她踏出自己院子的那一刻,黃忠滿臉煞氣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他左手還緊握著刀柄,脖子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