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沈晝。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不知道他在國外的這段時間究竟在做什麼……她唯一知道的是,網絡上那些有關她的風言風語,沈晝一定是看到了的。
他是怎麼想的?還有,他為什麼沒有回她信息?是沒看到,還是忘了?
亦或者,還有別的原因。
一時間太多的問題盤踞在她的腦海,薑軟還來不及理清思路,隻聽見沈晝嗓音沉沉地讓她們坐下。
她如坐針氈。
和他麵對麵談公事的每一秒裏,薑軟都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點端倪來。
可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她摸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新劇本我認真研讀過。”沈晝放下文件,說,“我敬佩馮編劇敬業的工作態度,也相信我們的項目會進行得相當順利。”
言下之意,是成了。
他誇馮舒楠,隻字沒提到她。
聽沈晝這麼說,馮舒楠心裏舒服不少,總歸是沒辜負她這段時間夜以繼日地熬。
等馮舒去趟洗手間的工夫,她終於有何沈晝單獨相處的機會。
包廂裏茶煙嫋嫋,沈晝慢條斯理地煮著茶,眸光暗淡得實在讓人覺得,先開口一定是自討沒趣。
盡管如此,薑軟還是問:“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昨天。”
“不是說月初?”
“因為一點事,那邊的事情沒結束就回來了。”
薑軟很想問他是因為什麼。
可轉念一想,真要是因為她,總不至於她的微信消息也不回吧。
畢竟從她進包廂的那一刻起,沈晝不下三次地回複別人的消息。
他不是沒看到她發的,是不想故意沒回。
再明知故問,真就是自取其辱了。
正如高子昂所說,他心裏注定放不下他的白月光,這次去多半是死灰複燃,看他的態度,是要讓她知難而退。
罷了。
她沒再問。
倒是沈晝先開口了:“薑軟。”
“嗯。”
“你沒什麼想對我說麼?”
“本來有。”薑軟頓了頓,抬眸看向他漆黑的眼睛,“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沒什麼必要。”
沈晝緊緊地抿住雙唇。
“既然項目敲定,我就不多留了。”薑軟拿著包站起身,“工作上的事沈總監我們郵件溝通。”
她要走,卻聽見身後的人說:“晚上八點,我等你。”
“哪兒?”
“家。”
薑軟停下腳步:“我不會去的,沈總監不必等我。”
說完,她拉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
她不是沒動搖過。
在到晚上八點的這十多個小時裏,薑軟做過幾次思想鬥爭。
最後,還是方緹喃幫她想通的。
“他朋友如果真沒說錯,他是去國外找他的白月光的,不管他和那個女人有沒有結果,就這麼不清不楚地叫你上門,算什麼?”方緹喃道,“你自己考慮,我是覺得沒好事。”
他邀約得輕描淡寫、漫不經心,反倒顯得她是那個投懷送抱,主動求睡的,太掉價。
方緹喃最後又說了一嘴:“不過,既然你有疑惑,不甘心,索性去問清楚。你別給自己添堵。”
下班之後她回了家。
薑至有約,不回來吃晚飯,他燉好了排骨湯溫在鍋裏,還給她做了扁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