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有十天的休息時間,回來一趟,是打算到家裏去看看的。
“淩晨兩點多才到的,時間太趕了,還沒來得及回家。”薑軟解釋道。
她已經有很久沒見到薑曼了,以至於再相見的時候,薑軟有片刻的恍惚。
陰天的上午難得有即墨陽光透過雲層投撒了下來,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薑曼的身上,照得她那條紅色的裙子嬌豔欲滴。
她的手裏還捧著一束鮮紅色的玫瑰花,露水附著在花瓣上,枝葉翠綠嶄新。
薑曼:“你在這兒稍微等我會兒,我很快,等會兒我們一起回家。”
“我的東西都在方緹喃家。”薑軟道,“我去那邊拿了再自己回去吧。”
“不用,我讓你哥這會兒就去幫你拿。”說著,薑曼拿出手機給薑至打電話。
把事情安排好,薑曼轉身走了進去。
薑軟站在原地注視著薑曼離去的背影。
她踩著高跟鞋,走起路來每一步都格外婀娜,和旁邊擦身而過那些形色悲憫的人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沒等多久,薑曼出來了。
“前幾年都沒什麼時間來看他,今年難得有機會來,得提醒他,不能把我忘了。”薑曼雲淡風輕地說完,從包裏掏出眼鏡戴了上去。
薑軟知道薑曼口中的他是誰。
人們總說,年少時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否則此後遇見的所有人,都會變成將就。
薑曼不願將就,可人死不能複生。
家裏人都知道這是薑曼不能觸的傷口,所以戀愛結婚的事就沒再催過她。
“說好了要一起成為世界頂尖的設計師,結果就剩下我一個了。”薑曼走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陽光又隱進了雲裏,她臉上那抹淡淡的哀傷也轉瞬間消失不見。
回去的路上,薑軟接到了兩個工作電話,薑曼比她還忙,一直在跟合作公司溝通秀場地點的問題,談不攏,差點在出租車上大吵一架。
到了家門口,場地的問題還沒解決好,薑曼氣得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這些商人真是看到錢就不要臉。”本來聊得好好的場地,坐地起價,就看準了她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更好的地方。
門打開,薑父薑母滿臉笑意地迎接薑軟,把還在氣頭上的薑曼冷落到了一邊。
“你哥哥去方緹喃家給你拿東西去了。”薑母從鞋櫃裏給她拿來一雙拖鞋,道,“今天陽光不是很好,我把你被子拿出去曬了,可能曬不了很暖和。”
“沒事,媽。”薑軟道,“明天天好,我自己曬就可以。”
她有好久沒回家了,家裏屬於她的房間還空著,看來有定期打掃過,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沒多久,方緹喃給她打來電話說,薑至已經把她的行李都拿走了。
薑家在N市南邊的一個老小區,是個兩層的複式樓。
四十多年前薑父剛工作的時候,單位給在本地無房的員工安排了一批特價房。
這麼多年來,小區裏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新的,人們聚聚散散,離離合合,薑家在這兒住得最久,和小區裏的鄰居關係也融洽,就沒想著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