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發還濕著，貼在沈晝的下巴，他也不覺得難受。
撲鼻而來的是他身上馥鬱的薄荷香，摻雜了他這一路的風塵仆仆，讓他整個人減了幾分高不可攀的疏離感。
沈晝的身上是暖的，他的心也躁動得不像話。
薑軟猜，沈晝大概是看到了網上的那張照片，所以他顯得有些急。
但，她和江肆……
也虧得沈晝敢想。
她沉溺了幾秒，隨後從沈晝的懷裏掙開。
“我沒生氣。”她看著他，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沉靜，“沈晝，今天可不是假期。”
沈晝：“我想見你，還管它是不是假期。”
他沒帶行李，看樣子稍作逗留就要回去。
薑軟哼笑了一聲：“你想見我，還要把祝煙塞到劇組裏來？”
“我沒有。”沈晝攤手，“你冤枉我。”
“她都來試鏡了。”
“我沒給她提供任何幫助。”沈晝怕她不信，直接把手機交給她檢查，“我不會和你撒謊，尤其在祝煙的問題上，我絕對坦誠。”
他的眼睛清亮，眼底的真摯一覽無餘。
“蘇羽安跟我說過了。”薑軟沒有接他的手機，“你不用大費周章解釋，我信。”
沈晝深深地望著她：“那是為什麼？”
“因為我要你一個選擇。”薑軟站在原地，“單選。”
她要沈晝在她和祝煙之間做一個選擇，直接明白一點，斷了此後所有拖泥帶水的可能。
話音剛落，沈晝就抓住了她的手。
“怎麼選。”沈晝啞著聲，道，“心都在你那裏，還要我怎麼選。”
薑軟掀眸，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
“那祝煙的恩情怎麼辦？”
“還完了。”沈晝把她的手都裹在了自己的大掌裏，他垂著眸，整個人由裏到外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破碎感，“從現在起，我什麼也不欠她。”
他好累。
草草結束工作之後就上了飛機，半點都沒耽誤就過來了。
他還是開完會寫報告的時候聽見餘卿說起江肆的新聞，這才無意間瞥到了餘卿的手機屏幕。
連個正臉都沒有，隔了老遠的抓拍，可沈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是她。
即便是所有人都覺得江影帝不會喜歡上一個素\/人，但他還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以前說過無數次，他可以等。
可現在，他等不及了。
薑軟還是盯著他，她探究的眼神像是要把沈晝看穿。
末了，她把手從沈晝的掌心裏抽出來，伸出手指，戳在了沈晝的心口。
“沈晝，我最近有個不好的發現。”
“什麼？”
“我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她從前絕不會因為男人搖擺拖遝，唯獨沈晝。
隻有他。
他低著頭，看見她的眼底劃過一抹暗含殺意的淩厲。
薑軟倏忽歎了聲：“劍譜第一頁，先斬意中人。”
沈晝揪住了關鍵詞 ：“所以，我算得上是意中人了？”
“是。”她也沒扭捏，直截了當地給了他答案，“你是。”
他們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久的成年人了，不是上學時羞於開口的小孩子，坦蕩地麵對欲\/望和心意，沒什麼好遮掩。
所以在喜歡沈晝這件事上，薑軟大方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