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軟做夢都沒想到,祝煙居然會幫她擋一刀。
生死攸關,過去那些千絲萬縷的恩怨情仇她沒辦法再計較半分,當下,她隻想祝煙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裏麵的人蜂擁而出,三兩個男人衝過去來將祝煙抬上了車。
沈家的莊園在城郊,距離市裏的醫院有點距離,司機開著車絕塵而去,沈晝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說話。
莊園裏昏黃的路燈下,他清冷的背影看上去格外孤獨。
祝煙上車之前,抓住了沈晝的手。
“你啊……現在總是戴著有色眼鏡看我,但是阿晝,替你保護了你最愛的人,對我的揣測和猜忌,就到此為止一筆勾銷吧,好不好?”
她紅著眼,淚水在眼眶裏,說完這些,她閉上了眼,眼淚順著眼角往下落。
一滴滴,晶瑩剔透。
薑軟知道祝煙今天走的這一步有多大的殺傷力。
祝煙重現了二十年前的場景,想再用一次恩情讓沈晝沒辦法忘記他們之間的種種過去。
這招苦肉計絕妙,狠到沈晝心坎兒裏去了。
而她什麼也不能說。
她總不能堂而皇之地詬病自己的救命恩人。
薑軟甚至沒有等宴會過半就先行離開了。
好在祝煙送醫及時,並沒有生命危險,薑軟沒去醫院看過她,在外人眼裏,她冷漠得有些不像話。
她沒去看祝煙,幾天後對方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彼時她已經離開N市回到工作崗位,電話那端的聲音沒什麼力,語氣裏卻是掩蓋不住的得意。
“聽說你沒參加完宴會就走了?”祝煙輕笑了一聲,“薑小姐這麼沉不住氣。”
薑軟反問道:“祝小姐該不會以為電話裏和我說上三言兩語,我就會知難而退心灰意冷吧?”
“你要是這樣就認輸了,未免也太沒趣味了些。”祝煙頓了頓,道,“我隻是告訴你,讓你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
祝煙:“沈晝回到我身邊的準備。”
薑軟明白祝煙說這些不過是為了動搖她的軍心,她要是真的為此焦慮難受,那才是中了對方的圈套。
她想開口駁回祝煙的自信,下一秒卻在聽筒裏聽見了沈晝的聲音。
“阿晝,你不用忙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祝煙把手機拉得離自己遠了些,可聲音還是很清晰。
隔了很遠,聽筒裏的沈晝的聲音很模糊,她聽不出沈晝具體在說什麼。
“阿晝,你先走吧。”祝煙道,“你剛回白日集團,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別在醫院了。”
薑軟握緊手機。
指關節被自己捏得泛白,薑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受到了影響。
明明知道祝煙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可薑軟還是一步一步地逐漸被祝煙牽著鼻子走。
薑軟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掛斷了電話。
沈晝和她說過會去看祝煙,畢竟在沈家的宴會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就算是做做樣子,給公眾一個交代,沈晝也都是要出麵的。
更何況,在目擊者們的眼中,祝煙是替她擋了一刀差點殃及性命的,她不去看望祝煙,沈晝作為她的男朋友,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