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
‘夏念,我現在開車過去接你。’一大早,我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薑離的信息。
我答應過他,如果他獲得小金人獎,我要單獨跟他慶祝。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來。’薑離昨天剛斬獲影帝,媒體肯定會死盯著他不放,還是我自己過去比較穩妥。
那邊沒有堅持,隨後回複了句:‘好,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過來。’
‘嗯。’
手機的屏幕慢慢暗了下來,我望著窗外有些陰沉的天空,這通常是暴風雨來臨時的前兆。
今天,是顧媽媽的祭日。
我們約好,其實也不算是約好,隻是每年顧媽媽的祭日,我都會陪他一起去祭拜。他其實從來沒有主動邀請過我,而我也沒有提出來過,這更像是一種默契,無言,卻又好像約定好了。
所以,不管他變得再冷漠,對我再怎麼冷淡,每年,我都如約而至。
每次,他都會在顧媽媽的墳前一待就是一整天,而我,也隻是靜靜的靠在他的背上,陪著他。
這次,是我第一次失了約。
因為今年,我不想再續這個約了。
外麵已經開始下起了暴雨,我不知道今天顧北辭是不是還是像往年那樣在那裏一待就是一天。
以他的個性,肯定是不會帶雨傘的。
往年我們去的時候也遇到過下雨,我提前看了天氣預報,所以準備了雨傘,可他也沒有打傘的打算,任由豆大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我記得有一年,雨下的特別大,我給他撐傘,手都給我撐酸了,可他好像一句表達謝意的話都沒有。
不知道今年,還會不會有人給他撐傘?
“在想什麼?”薑離見我望著窗外發呆,不由問道。
喝!
我在心裏冷嘲著自己沒用。
我搖搖頭。“你剛剛跟我說什麼?”
我記得在我發呆之際,薑離好像在跟我說什麼,但我耳朵好像自我屏蔽了一樣,隻能聽到嗡嗡的聲音,完全沒有聽清他具體說了什麼。
薑離的眼底像是閃過一絲落寞。
我有些歉意的看著他:“薑離...,忘了恭喜你,大影帝。”
薑離嘴角努力扯著笑,掩去眼底的傷意,看著我的眼神再沒了往日的吊兒郎當。
我的心不由一緊。
本能的避開他的眼神。
“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躲得掉的。”薑離看出了我的逃避,話語裏盡是歎息。
“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何必,把關係搞得那麼尷尬,到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後麵這句話,我始終沒有說出口,因為太傷人。
我跟薑離,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去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
他在我生命中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但也僅限於朋友。我從來沒有想過跟他有進一步的發展。他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但他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連跟我表白也是半開玩笑的態度,所以每次我都能心安理得的拒絕他。
我們自欺欺人的過了這麼多年,這是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彼此都默契的沒有打破這條平衡線。
像他今天這麼認真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一直害怕這一天的到來,但就像他說的,有些事,不是我想躲就躲得掉的。
其實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挺婊的,雖然薑離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跟我說過他喜歡我,但他喜歡我這件事早就是我們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了。我為了能夠繼續維持跟他好朋友好閨蜜的關係,故意對他的愛視而不見,甚至絕口不提。
但人,總是不能太貪心的,什麼都想要,卻又不肯付出。
“那隻是你覺得。”薑離始終直勾勾的看著我,我卻不敢抬頭看他。“夏念,你該走出來了。”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安慰。
“如果秦希沒有回來,如果你們還在一起,我不會對你有任何妄念,我隻會一直在你身後守護你,祝福你。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顧北辭最終還是沒有選擇你,我沒辦法看著你自暴自棄還無動於衷。”
“愛而不得的痛苦,比起你,我隻多不少。”他說的輕描淡寫,甚至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但我心裏卻揪疼了一下。
“所以我告訴自己,該做點什麼了。”
“你說過,我如果得到影帝,你就會答應我一件事,沒忘吧?”他淡淡的問。
我埋著頭,把自己的手指往死裏掐。“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你盡管說。”
“這件事,你一定做得到。”他說的篤定,我心裏卻沒底。
“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