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話音剛落。
大胡子保鏢便要帶人去拉貨。
宋澈趕忙伸手攔住了他們,“哎,要買我的鹽,好歹開個價吧?”
大胡子輕哼:“你可真是沒眼力勁兒,我蔣家收鹽,定價從來都是一百五十文一斤。”
一百五十文?
食鹽出廠價一百二十文,他一百五十文收,利潤才三十文?
宋澈這一車鹽,有五百來斤,賣光了賺十五兩,扣除夥計工錢,長途跋涉的吃住,以及繳納賦稅,還能剩下多少?
太他媽黑了!
如今各地食鹽緊缺,三百文一斤也有大把人要,一百五十文賣給他,隻有傻子才幹。
“我不賣。”宋澈果斷拒絕。
“不賣?”大胡子戳著宋澈胸膛,以威脅的口吻:“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靠坐在馬車上的薑雲天,輕輕推開鬥笠,露出一個殺人的眼神,冷聲道:“別弄髒了,我兄弟的衣裳。”
大胡子一愣。
吃過人的老虎,與隻會亂吠的狗,是有本質區別的。
一個眼神,便嚇退了一幫人。
這也是為何宋澈要拉薑雲天一路的原因,隻要有他在,永遠不用擔心會被人欺負。
“行了,做生意講究的是你情我願,既然你不願賣,本公子也不強求……我們走吧。”
青年人留下一個不太友善的眼神,放下窗簾。
大胡子與眾保鏢退回商隊,繼續起程,並加快速度,有意要將宋澈他們甩開。
“嗤!有什麼了不起的?論財力,你給我們家老板提鞋都不配!”盧京香衝著那商隊嗤之以鼻。
“看他們的眼神,好像盯上了你這車鹽。”薑雲天說道。
“正常,做壟斷的寡頭,絕大多數生意都是靠搶來的,就是不知,是明搶還是暗搶。”
宋澈招呼道:“走吧,莫要耽擱行程了,入夜前必須抵達登州城。”
繼續趕路。
行出二十裏,時至正午,人疲馬乏。
恰好路邊有個小亭,幾人便將馬車趕到那兒,打算稍作休息再走。
二月中,春風吹,萬物生。
半人高的雜草,如碧浪般此起彼伏,“沙沙沙……”沙啞低沉的嗓音,像是在竊竊私語。
南宮月與盧京香當即警覺:“老板,有情況。”
宋澈淡然道:“沒情況,才意外。”
“有我在,沒意外。”
薑雲天將手中肉幹一口吞下,在宋澈身上擦了擦油漬,嘿嘿一笑:“手上有油,劍拿不穩。”
宋澈翻了個白眼。
薑雲天咀嚼著,提劍走出涼亭。
南宮月與盧京香欲跟上去,宋澈卻伸手將她們攔下,輕輕一句:“需不著。”
薑雲天走到那竄動的草叢邊,大喊一句:“別躲藏了,出來受死。”
竄動的草叢,戛然而止。
似乎連風都停止了呼吸。
“嗖嗖!”
突然!
兩隻飛鏢從草叢內射出。
薑雲天側身躲過一隻,伸手夾住一隻,是菱形飛鏢,浪人專用。
“還給你!”
薑雲天將飛鏢原路擲了回去。
“啊!”
且聽一聲慘叫。
“咻咻咻……”
八個頭戴鬥笠,手持倭刀的浪人,同時從草叢中竄出!
“嗆!”
薑雲天赫然拔劍,淩空一閃,腳還沒落地,先掉下來三顆人頭。
“哈撒給!”
剩下五個浪人,分五路朝薑雲天劈砍。
薑雲天右手劍擊退又換到左手,“呯呯嘭嘭”一陣短兵交接,以一劍之威對抗五把倭刀,全然占據上風。
浪人被逼得連連後退,攻擊變得雜亂無章!
薑雲天看準一人破綻,一劍刺穿咽喉,跳出五人包圍圈,回身斬出一道劍氣。
“是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