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當聽過,就在前不久,青州遭到流民洗劫吧?恰巧家仆說,你曾在我家宅院外轉悠,這你如何解釋?”
孔愈指聲責問。
“關我屁事?”
“你——”
“流民!”
宋澈嗬道:“為何洗劫青州城,我想你更該問身旁的青州知府,而不是來問我,再者,大路迢迢,條條大路,我往哪兒走,你管得著麼?”
“放肆!”田少瓊嗬道:“萬事絕不會空穴來風,你此番態度,本官更加懷疑,那事與你有關!”
“田大人啊,”宋澈有些不耐煩,“這裏是登州不是青州,這裏是萬壽宮,又不是公堂,你官威未免太大了些,下榻之賓,有何資格質問上座之客?”
說罷,也懶得去理會,將手中金貼交給道士,便準備入宮去的。
“緣主,兩手空空麼?”道士大有索要賀禮之意。
宋澈堆砌在一旁的金銀財寶說道:“鴻海仙師乃是天上聖人,這些人間俗物,哪裏入得了他法眼?與其送這些俗物,做俗人,倒不如兩袖清風,更來得尊敬。”
言畢,大袖一甩,步走入萬壽宮。
萬壽宮,大明殿。
九鼎香爐,青煙嫋嫋。
之雄偉,之氣派,之壯闊,比洛陽皇宮也不曾多讓。
宋澈跨入大明殿。
殿中設下數十席,熊掌鹿羹,金樽銀杯,瓊漿玉液,座上之賓個個錦衣華服,交頭接耳更似奉承。
在如此窮奢極侈的環境下,突然走進來個衣著樸素之人,很難不引起注意,大家都在討論:
“這個生麵孔是誰?”
宋澈站在門口,將眾賓打量了一遍——
賓客的貴重,以座位排次,大殿之上設三席,是為安陽王,韓王妃,以及鴻海仙師所留,
殿下左一席,坐著個鶴顏老者,按照地位推算,他多半便是濟南府老經略,安陽王之舅,劉崇,
殿下右一席,坐著獸裘青年,額間箍著寶石發帶,足以證明他的身份,第戎三王子完顏傑,
殿下右二席,坐著個五旬老者,八字胡修得十分工整,一雙虎眼有藏不住的凶戾,若判斷無錯,他應該就是北方大海盜徐韜;
蠅營狗苟,蛇鼠一窩。
這時,田少瓊與孔愈也步入大堂,在路過宋澈身旁時,田少瓊有意無意,高聲說道:
“荒野村夫,也不知是從哪兒偷來的請帖,竟敢妄稱上席之賓,真是不自量力。”
宋澈心中冷笑,如果可以,他寧願站著,也不願與這幫人同席而坐。
田少瓊與孔愈,一同來到劉崇桌前,恭敬行了個禮,隨後便對著宋澈一番指指點點,像極了村頭穿小鞋的長舌婦。
劉崇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啪”一聲,拍桌子怒喝:“豈有此理,沒想到在老夫管轄之下,還有如此狂徒!”
整個殿堂,鴉雀無聲,所有賓客都好似牆頭草,跟著劉崇憤怒的目光,齊聚於宋澈身上。
宋澈兩手一攤,無所屌謂,反正今夜,在座的各位都甭想活著離開。
他大步走至左二席,就要坐下來,豈料田少瓊搶先一步,站在了席位後方,高聲嗬斥:
“這個席位,是留給王爺義妹與小郡主的,你有何資格坐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