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超!她那一巴掌是我打的,與宋姑爺他們無關,你快將軍隊撤了去,莫要礙著我家做生意了!”
盧菇眼神堅定,坦然走出雲水坊。
“嗬……”馬萍不屑一笑,“一介女流之輩,豈有資格公然命令將軍退兵?”
劉超始終不敢直視盧菇,隻道:“盧妹,你與萍兒之事稍後再議,今日帶兵前來,是為胞弟之死討個公道。”
“公道?”
宋澈高聲道:“你要的公道,官府已給出告示,全城人都知曉,是你弟弟尋釁滋事,我家管事被動出手才打傷了他,殺害他的人如今正在牢獄之中等待問斬,若你不去找真正的殺人凶手討公道,卻來我這兒堵門,是不是有些不太說得過去?”
“任由你巧言偏詞,也改變不了殺害我胞弟的事實——”
“事實!”
宋澈嗬斷劉超,“該由官府說了算,你隻是個負責領兵打仗的統製,私自帶兵前來妨礙我做生意,已構成了違法犯罪……賀秋是個鐵麵無私之人,他很可能會抓你去坐牢的。”
“笑話!”
馬萍冷笑道:“我夫君乃皇帝親自敕封的官員,掃黑除惡乃是義務,怎麼抓你們都不違過!”
她又衝眾士卒嗬道:“軍令如山,抗命者,軍法處置!”
“這……”
士卒們紛紛渴望著宋澈。
這時,聽街外傳來一聲吆喝:
“劉大將軍!”
劉三兒揮手招呼,身後還跟著一幫漢子,都是黑帶裹腰,白布綁腿,在碼頭上幫工的力氣漢子,足足有四五百人之多,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昂首闊步向雲水坊走來。
劉三兒齜著大金牙,先衝劉超行了個禮,“草民乃是城西潤發賭坊的老板,我與將軍同姓劉,家裏排行老三,大家都叫我劉三兒。”
劉超盯著那群漢子,又瞥了一眼雲淡風輕的宋澈,臉色陰沉至極,冷聲問道:
“如何?你們要與城防軍叫板麼?”
“不不不,劉將軍可千萬莫要誤會了,今日我來找你,還真有些棘手的事,”
劉三招了招手:“將借據都拿過來。”
有人呈上幾張借據。
劉三兒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這是令弟劉威,在潤發賭坊借下的欠款,日期,手印,契書,皆在於此,算上抵押的住宅房屋,連本帶利,前前後後,共計八百餘兩,”
他將借據出示於劉超眼前,伸手索要:“所謂‘長兄如父’,父債子還,子債父還,令弟欠下的銀兩,你這個當哥哥的,是不是該償還了呢?”
“原來前些天,被殺的那個人,竟是他弟弟啊?”
“攤上這麼個弟弟,也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圍觀群眾,指指點點,這事兒很快便會傳開了。
“荒唐!”馬萍嗬道:“他那喪家兄弟欠的債,已經用性命償還了,找兄長討債是個什麼道理!”
“哎,劉夫人這話可就錯了,”劉三兒笑道:“你們既能為劉威的性命來找宋姑爺,我們又為何不能來討賭債?這些欠條借據可都是白紙黑字,手印畫押的,你們若是不還的話,我可要到蘇州府告你們去了。”
“對!欠債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