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崔大郎是顧及她的安危，南小婉恨不得衝到南芝麵前去炫耀。
“崔郎，還是你心疼我。”
崔大郎摟著小鳥依人的可人兒，得意道：“小婉，再過不久我就帶你住到城裏去。”
“城裏？”
南小婉吃驚地抬頭看他，眼中含淚。
“崔郎，從前姐姐經常在我麵前說她母家在城中有何種地位，而我隻有一個肥胖的娘，她什麼都有，我什麼都沒有。”
看著眼前柔弱的南小婉，崔大郎想到初見時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裏升起憐愛。
“小婉你且安心，南芝注定這輩子隻能和蕭晏之那瘸子一起生活，不管是她有的還是她沒有的，我將來都會讓你擁有。”
動人的話讓南小婉喜極而泣：“崔郎，你待我真好。”
心裏暗道：南芝所有好東西她都要搶過來。
南芝從廚房出來，又給桶裏的大腸等內髒換了次水，然後洗完臉和腳才走進房間。
蕭晏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隻看了一眼，便吹熄桐油燈上床睡覺。
今天去趕集她太累了，沒一會便睡著了。
南芝睡眠向來淺，半夜一陣細碎的喘息聲驚醒了她，床上就她和蕭晏之兩人，聲音從哪發出來的顯而易見。
她揉了揉眼睛，聲音裏帶著倦意：“你怎麼了？”
蕭晏之沒有回話，隻有他極其隱忍似小獸般的咽嗚聲暴露了他的痛苦。
見他不說話，南芝趕緊下床點燃油燈，當光線亮起那刻，她整個人都驚了。
蕭晏之躺在床上整張臉蒼白如雪，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那雙修長的手死死按住雙腿，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見。
從來沒遇到這種問題的南芝此刻也有點不知所措。
見他一直按著腿，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他腿疾犯了，她趕緊扯出衣袖擦掉他臉上的汗。
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裏的慌張，問道：“我要怎麼做才能幫你？”
蕭晏之眉宇緊蹙，漆黑的眸再無半點溫潤，他像一隻窮頭陌路的狼惡狠狠地盯著南芝。
他咬緊牙關，一字一頓：“不用你管。”
看他整個人都散發著戾力，好似這才是他本來的麵目，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南芝知道他性格不像表麵那般人畜無害。
忍著怒意要去掀開他的褲腿，反被他一掌揮開。
她的小腿撞到了茶幾上，瞬間一股如針刺般的痛席卷全身，她本就怕疼，這一下讓她眼眶泛了紅。
而蕭晏之閉上眼睛，除了嘴裏偶爾的悶哼聲，他像個木偶躺在床上動都不動。
很明顯他是打算死扛過去。
見狀，一股怒氣直衝南芝天靈蓋，她調整呼吸大步走過去，一把將蕭晏之的手拽起。
她又不是泥人，任人拿捏。
清脆的聲音再無半點溫和：“你明明很疼卻還要死撐，肉連筋骨，疼死來要命，你這樣硬撐可能會錯失再站起來的機會，再嚴重些也許會殃及你的性命。”
蕭晏之唇無血色，他並不在意南芝的話，冷言道：“那便讓我死。
”
南芝聽到這句話都快炸了，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她比誰都珍惜活著的機會，也更清楚死容易活有多難。
“你想死是吧，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