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惜取眼前人(1 / 3)

對於宋媽媽的到來,一生不知所措。

一生無助地站起來:“阿姨。”

宋媽媽三步並作兩步走來,東張西望,見到張著嘴的趙吉祥,好奇道:“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趙吉祥連連搖頭:“你不是‘海闊天空’的……”

宋媽媽微微一笑,點頭。趙吉祥倒吸一口氣,呆滯地看著一生,隻見一生尷尬不安的模樣,誰也沒看。一生清楚地明白趙吉祥此時定想掐死她,明明認識大財神,還裝。可一生事先確實不知道宋媽媽有給醫院捐款這一事。

“阿姨怎麼有空來?”

“想看看安辰,不過落了個空。”宋媽媽撇了撇眉毛,聳聳肩表示無奈。

一生嗬嗬一笑,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想招呼宋媽媽坐,見其他同事皆瞪著一雙牛眼看她,好似她是外星人。一生看看表,這上班還不到一個多小時,離下班還早得很。

“阿姨,你這是要等宋弟弟嗎?”

“你怎麼還叫安辰弟弟啊?”宋媽媽的手指在一生腦門上一彈,既像嗔怪,又似教導,“昨天給老宋打電話,他告訴我,你們下個月要結婚了。”

“噗……”這不是一生噴的,而是身後正在喝水的護士,因為宋媽媽這句話。

趙吉祥剛合攏的嘴又張開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望著一生。一生心裏真是叫苦連天,她就知道以宋媽媽的性格,沒遮沒攔的,肯定會出點狀況。

“你們得多關照關照一生,她懷孕了,有些活你們多關照點,啊……”宋媽媽對身後一幫吃驚的護士樂嗬嗬地叮囑著,此刻那些護士已經不能用言語表達她們複雜的心情了,隻能悶口喝水,然後嗆得一直咳嗽。

宋媽媽有些奇怪,對一生說道:“她們看起來很喜歡喝水。”

一生隻能傻嗬嗬地笑。

趙吉祥補充一句:“醋喝多了,酸到牙了。”

宋媽媽突然領悟,一臉惋惜:“當初就該多生幾個安辰出來,人人有份。”

宋媽媽當她自己是散子菩薩啊!趙吉祥聽完這話,突然感覺自己的雷人技術還是兒科級別。一生則是扶額無言。一個妖孽在世的宋安辰已經夠禍害人的了,再多幾個,還人人有份,那可就是天災人禍,妖孽橫行了。

宋媽媽拉住一生的手:“剛才我跟你們院長說了,你最近要結婚……”

一生有種不好的預感。醫院不可能因為他們要結婚就給她放假的,可是要是宋媽媽出麵,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要是宋媽媽提出什麼要求,這院長可能會鬆口。

“我讓他給你們放個假去美國拉斯維加斯度蜜月,那老家夥說什麼也不答應。”

一生尷尬了。院長果然是好樣的。

“他非說美國拉斯維加斯不是個度蜜月的好地方,建議我讓你們去威尼斯。”

這次不止一生窘得不行,在場的護士也紛紛窘了。這院長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了。本來就是上班時間,不能多閑聊,宋媽媽也懂,要了一生的電話,說是下次聯係,便開著邁巴赫呼嘯離去。

宋媽媽真是威武,靜悄悄地來,呼嘯起一陣龍卷風,再絕塵而去。

整個值班室一下子安靜下來,一生回到值班室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趙吉祥一臉不高興,她雙手抓著一生的手臂,咬牙切齒,半眯著眼問:“說,你跟你竹馬什麼時候狼狽為奸了?”

“月黑風高的夜晚。”一生如實回答。

“你們在幹什麼?”趙吉祥一邊眯眼,一邊咄咄逼人。

一生幹笑,退了幾步:“就是狼狽為奸那種事。”

趙吉祥四下望去,俯身到一生的耳邊,咬起耳朵來:“就是芭堤雅那晚?”

一生沒好意思說她和宋安辰從小就狼狽為奸。她隻好點頭,有點不好意思。趙吉祥歎息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搖晃著腦袋:“真是好運氣,就這麼搞到一個頂好的男人。”

一生嗤之以鼻:“為什麼你們都覺得他很好?”她嘴裏說著不認為他好,但她心裏還是認同宋安辰確實是個好男人,細心負責,待人也不壞,長得也是出類拔萃,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喜歡戲弄她,讓她招架不住。

“你不是廢話嗎,你去問問我們A醫大的學生,都知道宋安辰在學校貼吧上,無論是夢中情人還是理想老公的排行投票,永遠在榜首。”

這時,護士長走進來,看見一生,對她招手:“一生,過來一趟。”

一生與趙吉祥麵麵相覷,前者略有狐疑地走到護士長的身邊:“我與宋醫生交談了一下,他說你不適合去手術科。”

一生臉色“唰”地變白,護士長見她臉色不好,連忙解釋:“其實是這樣的,雖然你已經轉正,但是手術科的護士需要一些專業操作,你還是剛畢業的學生,還要再鍛煉一段時間。”

一生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護士長拍拍她的肩膀:“以後還是有機會的。”

她敷衍地笑了笑。

下班那會兒,宋安辰給她打了電話。一生沒好氣地問:“你就那麼看扁我?我不夠資格去手術科嗎?”

“是。”宋安辰淡淡地應著,“來車庫,我們回家。”

“我回我自己的家。”一生當即掛掉電話,怒目圓瞪,要是有胡子想必她還要吹一吹。可她還沒到達門口,自她身後開出一輛賓利車,直接停在了她麵前,車窗打開,宋安辰睨了她一眼:“上車。”

一生不搭理他,本想徑直走掉,不想他放出這麼一句話:“你應該知道,我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一生當即頓了頓,心裏突然有些忐忑不安,要是這樣走了,她還真擔心宋安辰做出些什麼。她負氣地轉頭瞪他,卻見宋安辰微笑道:“上車。”

那種笑容絕對是不懷好意。一生咬牙,她還真擔心這個妖孽又會做出什麼來,隻好怏怏然鑽進他的車裏。宋安辰見她坐了進來,歪嘴一笑,開車出了醫院。

一生沒好氣地問:“如果我走了,你會怎麼做?”

“歎口氣,開車走唄。”宋安辰一邊認真開車,一邊調侃地說。

一生氣得快跳了起來:“我……你……”

“我知道你愛我,你說過了。”

“你……”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知道該表現一下,我們這就去民政局。”突然他轉了個大彎,路線改變,一生由於慣性往他那邊倒了,他摸摸她的頭發,“不用這麼高興,這麼快就投懷送抱吧?”

“宋安辰。”

“叫老公。”

一生掃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民政局,今天也不是什麼日子,卻要排隊。兩人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皆不說話。倒是坐他們旁邊的一對情侶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老公啊!”

“怎麼了?老婆?”

“我好緊張啊。”

“沒事,就拿個證,章一蓋,保持微笑就好。”

“嗯嗯。”老婆眼淚汪汪地盯著男子看,拉著他的手,甜蜜一笑。

一生望著旁邊幸福的小兩口,不禁眼紅起來。她抬頭看向宋安辰,卻見他此時也用同樣的目光注視她。一生的臉突然一紅,她低著頭不敢再看。可是她的右手不安地往外挪了挪,正好觸到宋安辰放在椅子上的左手。

“我也很緊張。”宋安辰一把抓住一生的手,執起她的手,雙手捧著。

一生臉更紅,稍有不自然地把視線往外轉移,正巧看到旁邊的那小兩口,那個倚靠著老公的老婆微笑著對一生說:“姐姐,你老公長得真帥氣,也好可愛啊,看他臉都紅了。”

一生吃了一驚,那臉皮比長城還厚實的宋安辰還會臉紅?她轉頭看去,隻見他有些不自然地低下頭,白皙的皮膚帶著緋紅,粉嫩粉嫩的。一生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哈哈……”

宋安辰轉頭怒視她,不動聲色地掐了一下捧在手裏她的手。一生倒吸一口氣,反瞪他。宋安辰卻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老婆,你這樣主動,我會不好意思。”

她主動個鬼啊!

“嗬嗬,姐姐這麼大方啊!”倚靠著老公的老婆突然靠近一生,神秘兮兮地笑起來。一生無奈,宋安辰從來不肯在別人麵前丟臉,要丟臉也總是要她扛。太過分了!

當門裏走出來一對新人,坐在一生旁邊的那對新人歡歡喜喜地走了進去。

一生見旁邊沒有人,瞪著眼怒罵:“根本就沒摸你。”

“嗯,是我在摸你。我是施力物體,你是受力物體。”

“那你還誣陷我?”

“你不知道力是相互的嗎?你不知道施力物體也是受力物體,受力物體也是施力物體嗎?”宋安辰很認真地反問一生。這高中物理都搬出來了,一生是徹底無話可說了。

她咬咬牙,保持沉默。她還真沒發現,宋安辰的嘴皮子這麼狠,讓人毫無招架餘地。

兩對新人手裏拿著紅冊子高高興興地走了出來。宋安辰率先站了起來,拉著一生走了進去。

兩人坐成一排,對麵的大嬸看著別扭的年輕人,有些奇怪地問:“你們確定沒走錯?”

兩人不明所以,難道這不是領證的地方?

“我這裏可是領結婚證的,辦理離婚證在對麵。”

宋安辰蹙眉:“我們是領結婚證的。”

一生沒有反應。大嬸雖然滿腹疑問,但還是為他們辦了結婚證,蓋了章,分別遞交給他們:“歡迎再來。”

一生和宋安辰皆抬頭看向對麵的大嬸。什麼叫歡迎再來?再來幹什麼?辦理離婚證?這次他們很默契,同時瞪了一眼對麵的大嬸。

“你們的樣子實在不像一對要結婚的夫妻。”對麵大嬸覺得委屈,無奈地撇了撇眉毛,卻帶著挑釁的味道。

宋安辰握住一生的手,微微眯起眼,笑得極其燦爛:“老婆。”

一生咽了一口氣,隻見對麵的大嬸抬頭看向她,好似在等她叫老公,才能證明她是自願來領證的。她張了張嘴,想喊老公來著,卻喊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