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川斜睨她一眼,伸手把半瓶啤酒接過去了:“一個節目,至於嗎?”
阮之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伸手去夠茶幾上的電話,一邊嘟囔著說:“不行,我還是得回公司盯著。”
傅長川抬腕看看時間:“這麼晚?怎麼了?”
阮之一臉絕望地盯著電視:“完了完了,夏淇這下要被罵死。”
第一期節目還沒跟去巴黎,一路上就看著小姑娘怎麼作了。她家庭優渥,沒進這個圈子之前家裏就是富養著的,出門旅行都是頭等艙星級酒店,當了明星後,在享受上更是毫不含糊。結果節目組給定了經濟艙,小姑娘就拉下臉,還特不樂意地說反正沒開錄,大不了自己出錢升艙。一旁梅靜怕節目組為難,主動勸了幾句,她還翻了個白眼,一副別人是多管閑事的樣子。一對比,梅靜真是漂亮體貼、人見人愛了。
看到這裏的時候阮之還能忍,手機震了震,夏淇還發了條語音過來:“之姐你在看嗎?我表現不錯吧!”
阮之氣得語音都沒回,忙著跟公司聯係。傅長川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點評幾句:“小姑娘還真能折騰。的確是像你帶出來的。”
節目還沒播完,微博上已經發起了熱門話題:遇到梅靜你就娶了吧。以及——夏淇滾出節目。
阮之徹底沒了想法,靠在沙發上,托腮看著在放片尾曲的屏幕,隨口就問:“梅靜和夏淇,你娶哪個?”
傅長川陪她坐著,啤酒喝得差不多了:“都不娶。還是娶你。”
理工男的嘴甜起來,也是蠻厲害的。阮之笑了笑,不依不饒:“一定要選一個呢?”
他還認真想了想:“夏淇吧。”
“為什麼?”
他便含笑看她一眼:“她虎頭虎腦的,比較像你。”
虎頭虎腦……是形容女生的麼?
這一會兒工夫,再看看手機,夏淇已經是熱搜第一了,熱度倒是炒上去了……可惜糊了。阮之這邊忙著電話和電視台、公司聯係,折騰到傅長川洗澡出來,督促她上床睡覺。
“為什麼對夏淇這麼好?”他冷不丁地開口問她。
她翻了個身:“我喜歡她這樣無憂無慮。能保護一些是一些。”
傅長川沒有追問,隻是伸出手臂,把她攬進自己懷裏,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我完全能體會。”
就像在這個世界上,孤單的他,遇上風風火火的她一樣。
是的,他完全能理解。
這一覺睡不到五個小時阮之就起來了。
這個時節天亮得早,阮之躡手躡腳地穿衣服,一回頭,傅長川已經醒了,半靠在床上,皺眉望著她。
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啊?”
這幾天他的頭發略有些長了,發絲落在前額的眉骨上,這樣看過去,竟有點不羈風流的意味。他眯了眯眼睛,拖長了尾音說:“我們都把工作辭了吧?找個小海島,過一兩年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阮之微微歪著頭,噗嗤一聲笑了:“我沒聽錯吧?工作狂傅長川說要退休?”
他還擁著薄被坐起來,退了一步說:“或者我賣了RY,以後就做你背後的男人,這個家就靠你養。”
阮之快步走到他身邊坐下,先伸手探探他的額頭,略帶著忐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身體出狀況了嗎?”她越想越覺得擔心,“這種事你可別瞞著我。”
傅長川怔了怔,隨即笑了,伸手攬過她的肩:“想什麼呢,隻不過覺得生活裏有更加重要的事。”
“從法國回來,你就沒怎麼去公司上班。”阮之還是有些懷疑,“往年第一季度一開春,你不是超級忙嗎?”
他微微低頭,額頭靠在她的肩窩上,沉聲說:“我的確是在考慮把RY轉手,有接手意向的公司也很多,所以最近在接洽這些事。”
他坦然回答了,阮之反倒放心,“哦”了一聲:“你公司的事我不懂,你自己看著辦就好了。”又叮囑說,“轉手也要賣個好價錢啊,錢少可養不活我。”
他“哦”了一聲,阮之就掙開他的手臂:“我上班去了。晚上不一定回來吃飯,你和黃叔說一聲。”
清晨路上沒什麼車,她一路開得也暢快,到公司的時候樓下咖啡店還沒開門。
幾個公關團隊都是苦戰了通宵,論壇微博上各種煽風點火,轉移焦點。項目經理給她彙報的時候,已經十分疲倦:“之姐,有人在和我們對著幹。熱點話題本來想找人疏通降溫,可是那邊已經婉拒了。明顯是已經收了好處。”
“還能有誰?”阮之靠著椅子想了想,又撥弄了下劉海,“熱度起來就起來吧,他們要往死裏黑夏淇就讓他們下手。你們攪攪渾水就行了。”
“可是——”
“黑紅也是紅啊,夏淇就是太小眾,讓她混個臉熟也行。”
經理就一臉呆滯,半天回不了神:“那需要給夏淇放個假嗎?”
“正常開工啊。”阮之若無其事地說,“你太低估那丫頭的承受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