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你們拿不上的!我們去拆你那把老骨頭幹什麼?對我們又沒有什麼用!你們肯定拿不上,我們還提個什麼勁兒!存心難為你們嗎?又沒有什麼實際用處!”明揚娘下著結論。
“事情總是要有個解決的,咱不能總是這麼拖著。我是有兩個女兒,可我都做不了主,我現在強迫都強迫不著。我壓根兒就找不到她們人。我就是想管都管不著。現在,情況就擺在我們麵前,你們再逼我也沒有用!”宗明爹態度一下子強硬起來。
“我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家,我們是給你們一條路走,你們偏偏不領情,不走我們安排好的路,你們存心找不自在!逼著我們拆了你們的肉,零敲碎賣了你們!一家人就是骨頭癢癢,屬破凳子的,一家人都欠修理!挨敲打!就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明揚娘頭頭是道中肯地分析著,軟硬兼施,有理有力有節,對秀秀爹威脅與利誘的雙重工作。
她是耐著性子做著說服工作。
“你們怎麼不找葉明遠他爹啊,我們秀秀是他兒子拐走的,你們怎麼不找葉家算賬啊?”秀秀爹在試圖轉移矛盾中心。
“我們和葉家不搭界。他們愛怎麼著怎麼著,他葉明遠拐跑了秀秀,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人家又沒有繩捆索綁著秀秀,還不是秀秀自己自覺自願跟著人家跑的嗎?是秀秀自己願意,還是你們自己家的問題!我們就找你們楊家!我們就是和你們要人!你去葉家鬧才是正當的,沒有人指指戳戳。”明揚娘似乎很擅長講理,她覺得自己隻有這時才將自己的聰明及口才展示得淋漓盡致。
“可你們現在跟我說那些更沒有用,你們再逼我,我再逼葉家,都沒有一點實際用處了,誰也不能把秀秀逼出來了,誰也沒有那麼長的杆子夠得著秀秀,就連秀秀在哪裏都不知道,杆子都不知道往哪裏伸!我看,咱們還是來點實際的吧,賠錢!說別的都沒有用了!”秀秀爹說。
“你沒有碰上瞎眼兒子,你不知道我們家的愁,這件事要是倒個個兒,你兒子的情況要是和我們兒子換換,看你說話倒還是像現在這麼輕鬆!你這不是故意惹我們生氣嗎?”明揚娘氣哼哼地說。
秀秀爹心平氣和地說:“誰也不願碰上這樣的事,出了這樣的事,對誰都沒有好處。你們不想,我們也不想。碰巧,就咱們兩家碰上了,是我們家宗明的原因,他也不想出這樣的事,他也無意犯下大錯,可是,事情已經出了,不管他是有意無意,結果都是一樣的,就是:明揚丟了一隻眼,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事情已經這樣了,光吵吵是沒有用的,你們打我一頓,可以解解氣,可問題還是擺在那兒,咱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遇上這種事,咱們兩家是倒黴,倒黴歸倒黴,咱們該怎麼解決還得怎麼想辦法解決,我們來點幹的吧。我們肯定讓著你們,你們把自己的想法說一說,咱們商議著來,看看怎麼把這事順利辦了,這對誰都好,是不是?咱沒必要鬧騰,解決問題是主要的。你們想想,我說得對不對啊?”
“死老東西,你兒子沒瞎眼,你當然沉得住氣,說話慢條斯理,還跟我們講道理,換成你兒子成我這個樣子,你不急不上火才怪!要是我弄瞎你兒子的眼,你不吃了我才怪!你也就碰上我們家,才故意放跑你那倆閨女!還巴巴條理和我們講理,充什麼好人。說得有板有眼的,像是真的似的,哄誰?充什麼大尾巴狼!”明揚沒好氣地刺激秀秀爹。
“我反正沒做虧心事,我不怕半夜鬼敲門,我心裏怎麼想,嘴就怎麼說,我沒逼你們相信。我就是實話實說。”秀秀爹堅持講自己的。
“你這樣說,我就不相信!你敢再說一遍嗎?”明揚挑戰似的對秀秀爹說。
“我有什麼不敢的,別說一遍,就是一百遍一千遍我都敢說!”秀秀爹和明揚杠上了。
“真的敢?”明揚繼續向秀秀爹示威。
“敢!敢!敢!”秀秀爹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