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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鬧得不可開交。遠在外地的秀秀及葉明遠雖然不知道家裏的情況,但也萬分惦記。

秀秀晚上老是做惡夢。她雖然人在外地,但家裏的事時時糾纏著她,她在為家裏人捏一把汗,尤其年邁的父母,他們撐得住嗎?她可以抽身而退,但她擺脫不了這件事,她飽受著這件事的困擾,整個人並不安心。

她不想與馬明揚命運上出現交集,永遠都不想,但她能夠完全擺脫掉他嗎?尤其家裏人,能擺脫他的糾纏嗎?一家人注定與這個人有著難解難分的矛盾糾葛,注定要與這個人打一輩子交道,一輩子再也掰扯不清了嗎?他們一家人永遠籠罩在這個人的陰影下麵嗎?他們楊家隻能擔負起對他的一輩子的責任嗎?永遠無法逃避,永遠無法躲開嗎?

秀秀著急家裏的消息,但她卻無法回去,無法麵對那洶湧的馬家。就是現在,著急也無用,什麼問題也不能幫助家裏解決。

再說說秀秀現在的生活,她現在的日子過得雖然穩定但非常清苦,每天幹沒完沒了的農活,吃得卻不怎麼樣。好在,兩個年輕人心中裝著愛情,清湯寡水的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勞勞碌碌的生活也能尋得一份開心。

他們兩個人一直很長時間都在那個司機家裏幫助幹農活。因為農婦好吃懶做,家裏地荒得不行,雜草叢生,很多地塊甚至分不清是種草還是種莊稼,草多且生長茂盛,莊稼不見長,草倒生機勃勃。兩個人感到好笑,要是在老家,這樣種地,是要被村裏人恥笑的。

他們在心裏嘲笑農婦的懶,覺得她不是一個正幹的農民,嘴上卻從來不表現出什麼。

農婦也怕兩個人笑話她懶,最初還覺得怪不好意思,但還想往自己臉上貼金,放屁拉抽屜為自己遮醜,就笑著解釋:“種地掙不了幾個錢,費心費力不值當得,我們就是怕地閑置在那裏,不好看,就隨便糊糊弄弄撒幾個種子,不指望這點收成。男人成天不在家,家裏活就我一個人幹,地裏不長草才怪呢。我就是有九個身子也忙不過來。我種地還不是最孬的,你們別笑話我,有的人家還什麼種子也不撒,就讓地直接荒著。大家夥兒各忙各的,各人忙著掙各人的錢,隻要掙錢就行,地裏沒有多少油水,所以很少有人像過去那樣一天從早到晚專門趴在地裏幹活了。你們來了就好了,地就有人管理了,我就輕鬆了。”

秀秀他們兩個人隻是起早貪黑地幹,在各個地塊拚命拔草,好些日子,地才見地的模樣。

他們開始長舒一口氣。

好些日子,兩個人就是這樣在勞勞碌碌中度過了,雖然勞累,卻也清淨,但因為秀秀十分悼念家裏,所以心裏總是惴惴難安,無法踏實。葉明遠說過好多次,但一點效果都沒有,最後,葉明遠生氣了。

“秀秀,我帶你出來,是為了讓你尋開心的,可你老是念念叨叨的,念念不忘家裏,心不在心上,你這不是瞎折騰自己嗎?我們既然已經出來了,家裏就中不上用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家裏該怎樣還怎樣。”

秀秀每次聽到葉明遠這樣說,就更加惱火:“敢情不是你們家出事!你優哉遊哉的,我能不惦記家裏嗎?我能改得了嗎?敢情那不是你的親爹娘!”

葉明遠就默不作聲了。不過,他後來還是小聲嘟囔著:“再怎麼著,你爹娘也是我嶽父母,我能不上心嗎?隻是,我們隔山隔水的,能中上什麼用!純粹就是鹹吃蘿卜辣操心!我們日子已經夠苦了,有家不能回,我們心裏滋味本身能好嗎?多想想好事情,懷一個我們倆的健健康康的孩子!那才是正幹!”

秀秀有時就發牢騷,怪葉明遠:“我不知道跟著你走出這一步錯不錯,要不是你死纏著我讓我出來,我才不會天天這麼提心吊膽的。”

葉明遠就笑著回應:“是誰扒著我們家牆頭,趴到我窗子上,吆喝我連夜跑出來,現在還這樣說!現在後悔了,現在回去也不晚!”

“你當是小孩子過家家,玩土兒拌飯,小孩子和尿窩,我說來就來說回就回!那麼簡單,拔腿就走!”秀秀假裝生氣。

“關鍵還是我有魅力,迷住了你,吸得你緊巴巴的,越想越覺得,我太有吸引力了!想想,就是我太帥了!弄得你五迷三道的,哈,我真了不起!”葉明遠不無得意。

“別不要臉,臭吹!也不怕吹掉下巴頦子!要不是那個瞎眼的逼我,我才不跟你竄出來,當個什麼盲流!跟你個流氓混上塊!跟著你,不過是將就、硬湊合,現在,上了賊船,退也退不回來,下也下不下來嘍!”秀秀開起了玩笑。

“我這條好船也不漏水,也能下水,你就偷著樂吧!還賊船,你那不成了賊婆了?”葉明遠說著,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秀秀也狂笑不止。笑聲感染了藍天白雲,藍天白雲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