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問責:你的良心還在嗎?你摸摸!還在正當窩裏嗎?
有用嗎?沒有用!這樣說,隻會更加惹惱眼前這個人,這個已經完全不是人的人!已經發瘋的人!已經完全瘋狂的人!
論瘋狂,明揚更應該有瘋狂的理由;論冤屈,明揚的冤屈比海深!起碼,他比宗明的冤屈深!他找誰訴苦?找誰喊出心中的冤枉?找誰去驅趕心中的憤憤不平之氣?人家,這個人卻來找算他,橫生枝節,要這麼簡簡單單處理了他!
宗明他就是個蠻不講理的潑皮無賴!宗明現在是立誌做一條狗了,不是一隻溫順的綿羊了,宗明現在是刷鍋水泡煎餅就願意成為狗食了,武大郎放牛,硬是不往好草裏趕了!原以為宗明就是一隻羊,沒想到,現在的他渾身充滿暴力與血腥,渾身張揚著一種野獸吞噬世界的力量,他現在身份轉型了,他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明明是他犯錯在先,如今,還不想讓別人發泄發泄,他還不肯讓別人隨便施展他們的本事,隻能好壞隨便由著他宗明發瘋!讓馬家縱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來,他讓他們根本、壓根兒,完全就沒有施展的機會!宗明變得強大而蠻橫,變得凶狠殘忍,變得不可理喻,他就是嗜血惡魔!令人驚恐,汗毛倒豎!毛骨悚然!渾身篩糠!
宗明一開始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以前肯定不是這個樣子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讓他變成現在這樣一副嘴臉!醜陋無比!
他已經崩潰了,他已經不是人!
宗明也非常無奈,他是上趕著被推上來了,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且是極其被動的發,是被別人逼著發,就像無奈的小蜜蜂為了自衛,不得不施展毒刺,為了給對手以有力一擊,讓對手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完全是無奈之舉,人家可以用一泡尿化解疼痛,小蜜蜂卻要搭上性命,那奮力一刺,結果就是自己喪命。宗明覺得自己非常可悲,自己不過就是一個隨意讓別人拿捏的小螞蟻,他需要聽憑別人擺布,現在,他再也不想聽憑別人擺布了,他也要主動出擊,哪怕搭上自己這條命!他不想再過那種膽戰心驚、窩窩囊囊、唯唯諾諾、別別扭扭的日子,好像自己欠了全世界的人了似的,他過夠了這種糟心的日子,那實在不是人過的日子!
宗明恨啊,宗明不能不恨啊,他犯的並不是什麼死罪啊,為什麼馬家就是不依不饒,就是不給自己一條活路啊?馬家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家啊,怎麼一步步就演變得那麼不近人情,那麼不肯讓步呢?一定不給人留活路,把別人往死路上逼呢?原本都是質樸善良的人啊,怎麼就變得都那麼不近人情了呢?一定要把別人趕盡殺絕了呢?最後的結局,就隻能是魚死網破,大家同歸於盡!自己是幹了壞事,為什麼就不能像樣解決呢?一定要吵吵鬧鬧、爭執不休,最後落個爭執不下,什麼也解決不了,什麼結果也沒有!為什麼當事人雙方就不能冷靜冷靜,坐下來,大家心平氣和地有事說事,順順利利把問題解決了?誰也不是天生的孬種,一定要幹殺人放火的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