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答應了晚上去張樹裏家去吃飯,江白卿便想提前和吳桂花吱一聲。
避免晚上做飯的時候,算上她們三人。
不成想,吳桂花居然出門去找村裏的老姐妹了,隻留張二妹一個人。
江白卿深呼一口氣,有些發怵張二妹,明明交了錢,為什麼感覺自己好像吃白飯一樣,不行,她得支棱起來。
她端著得體的笑意走上去,湊近打了聲招呼,又想立刻縮回去。張二妹天生的嚴肅臉,眼角上吊,眼珠比正常人小上許多。
一靠近,鋪天蓋地的壓迫感,不,是鋪天蓋地的怨氣撲麵而來,令人呼吸不暢。
張二妹抬眼上下掃視她一眼,又把心思放回手裏正在逢的鞋麵上,沒好氣的問,“啥事兒?”
江白卿:“……嬸子,今天晚上不用做我們三個人的飯了,早上張鐵牛他爹喊我們晚上過去吃飯。”
“嗯。”張二妹淡淡開口,隨即低低的嗤笑一聲,諷刺的呢喃道,“果真是寡婦養的孩子,就是招人喜歡。”
由於張二妹的聲音太小,江白卿並沒有聽清她的話,下意識的問了句,“什麼?”
張二妹不耐煩的答道,“沒什麼,你該什麼幹什麼去,別老在我麵前晃悠。”
對他們的討厭已經掛在臉上了,饒是江白卿再維持表麵的平靜也沒有用,幹脆直接問道,“嬸子,你是不是對我們三個有什麼不滿,還請直言?”
“沒有不滿,你想多了。”丟下這句話,張二妹從院子裏的椅子上起身,回屋,關門,一氣嗬成。
明顯拒絕溝通的模樣,江白卿也無法。
這時候,天已經放晴,明亮的陽光傾瀉而下,掃在江白卿的頭上,衣服上。
她也沒有過多在乎張二妹的想法,自己心無理虧,坦坦蕩蕩就行。
江白卿揪住兩個從門框上探頭探腦的家夥,無奈道,“出來吧,她進屋了。”
江白月喘口大氣走出來,抱怨道,“嬸子好凶啊,剛剛我都不敢呼吸了。”
江白卿冷笑一聲,“別急,一會兒你會更不敢呼吸,走,現在去見你們夫子一趟。”
“啊?大姐!可以明天再去嗎?”好不容易因為下大雨他們可以休息一天,她不想見到夫子。
“不行,明天我還有事。你要是不想這樣,下次就好好上課,不要讓夫子點名見我了。”江白卿無情的打斷江白月的妄想,順便問了一句江白逢,“二弟,你要一起去嗎?”
江白逢搖搖頭,“我就不去了,我把夫子昨天講的再溫習一會兒。”
“行,那我倆去,一會兒就回了。”江白卿領著不情願的江邊月往學堂走去。
江白逢回屋從懷裏掏出一封泛黃的書信,紙張的死角已經有些卷起,顯然是有人常常翻看。
他小心翼翼的摸著手裏的書信,昨天晚上他趁江白卿去柴房檢查的間隙,偷偷挖出來的。
這是江父臨終前留給他的。
上麵的字他還沒有認全,至今不知信中的意思。
平時藏在床下的石頭縫裏,隻有特別想念父親,撐不住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看看,家中誰也不知道,就連阿娘也不知道。
他一直記著江父的話,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子了,要頂天立地,撐起這個家。
所以在江白卿不著調時,他拚了命的努力的幫母親維持這個家。
可是,他居然讓一個陌生人挑起本應屬於他的擔子,變得卑鄙膽小。
父親會不會對他失望?他有些心虛。
可他實在是太思念父親,想要讀懂父親的信了,所以明知道自己讀書會給她造成負擔,還是選擇進入學堂。
他心裏默默和父親念叨著最近的事情,“爹爹,大姐被一個陌生人取代了,也許是山中精靈,也許是狐媚之輩,可是她對我們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