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搭理這個孩子,讓他喊,我在這裏吸溜吸溜地喝水。
他的雙手開始砸椅子扣板,手銬嘩啦啦響著。我也懶得搭理他,砸唄,我又不疼。
白月半小時之後進來了,她一進來就關了門。把夾子放在桌子上,把錄音筆打開。
我不緊不慢地說:“徐明明,你媽媽說,你家搜出來的麻果都是她的,你認同嗎?”
“都是我的,和我媽無關,不就是坐牢嘛,我剛好體驗體驗坐牢的感覺。出來後老子寫一本長篇小說,就叫《我坐牢的歲月裏》。保證大火,到時候版權費拿到手軟。”
“大火,你也不怕被燒死。經過調查,經過你手賣出去的麻果不下五公斤,你覺得你還出得來嗎?”
“我是未成年啊,你們難道不懂未成年保護 法嗎?”
“我隻能告訴你,你未成年隻能是不斃了你,但是起碼三十年起,甚至是無期徒刑。你還想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嗎?”我說,“好,我這麼問你,你說家裏的麻果都是你的,那麼你告訴我,你從哪裏拿的貨?”
“我,我,……”
我說:“說不出來了吧!這貨都是你媽媽拿回來的,你拿去賣,我說的對吧。那你就是售毒,你媽媽是販,你倆的罪名是不一樣的。”
“我媽媽會怎麼樣?”
“她會執行死刑,你會坐牢。”
“都是王建設那混蛋害的,要不是他,我媽媽不至於走這條路。他那麼多錢,每年給我媽媽百八十萬的養著我們母子就好了嘛,我媽好歹給他生了個兒子。”
“你的意思是王建設讓你媽媽販賣麻果的嗎?”
“這個我不清楚,我很多年沒見到過王建設了,他從我們的世界消失了。不過王建民一直和我媽媽有接觸。”
“明明,問你個事啊。社會上有傳言,駟馬橋樞紐高架橋下麵埋著一具屍體,你聽說過嗎?”
“沒聽過,不過你要是放我出去,我可以打聽打聽。”
“你做什麼夢呢?你還想出去啊!”
我站了起來,對白月說:“讓他簽字畫押!”
白月過去,徐明明看也不看就簽字畫押了。
白月說:“你也不看看的嗎?萬一我亂寫呢?”
“有什麼好看的,我反正無所謂。在哪裏都一樣,大不了我在監獄裏過一輩子算了。”
我說:“明明,你還小,你還有未來。你媽媽希望你能洗心革麵,從新做人。還有你死去的爸爸,看到你這樣一定很痛心。”
我一說他爸爸,他頓時就哭了。
我出來之後重新去找王建設,進了監舍的時候,他還是躺在床上。
不過我們一進來,他就坐了起來。
我說:“這下誰也救不了你了,春春說,徐盛是你用不鏽鋼的保溫壺打死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他胡說。我沒殺徐盛。”
“王建設,你覺得嘴硬有出路嗎?白紙黑字,簽字畫押,過程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春春的供詞加上方進的供詞,足夠定你的罪了。”
王建設突然嗬嗬笑了,他說:“沒錯,徐盛是我打死的,但他用菜刀砍我和春春,我情急之下順手拿起那個暖水壺砸了他一下。”
“那應該是前腦,你怎麼砸到後腦了?”
白月說:“明明是你已經控製住了徐盛,然後砸得他後腦。”
王建設說:“他扭頭看春春的空,我冷不防給他一下子,他就倒地上了。其實我覺得連防衛過當都算不上,我這是見義勇為。麵對要行凶的歹毒,我及時出手製止,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