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七點的時候,姚雪又給我打了電話,好不容易推倒的那鬼廟裏的神像,又被西廟村的人豎起來了。以此來表達對老神的衷心。
現在有兩撥人,一撥人跪拜老神,另一撥人在姬府前麵跪拜姬小飛。
這也不能怪村民,要怪隻能怪姬愛民太狡詐,怪我太無能。
此時我不在西廟村,我要是在的話,強行把廟拆了,把姬小飛拉出來暴揍一頓,打得他跪地求饒。我就看看這老神能拿我怎麼樣。
姚雪問我怎麼辦,我還能說什麼,我說不用管,我回去再說。
我也看出來了,離開我的話,魏隊和姚雪就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怎麼做了。
他們也拿捏不好分寸,算了,還得我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啊!
我們把車開到紮托鎮,這車就進不去了。導航顯示晚上九點到,實際上隻能到這紮托鎮。
我們在這裏住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一早,沿著一條羊腸小路進了山穀。
一邊走,一邊打聽,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們總算是在山穀中的一片竹林裏找到了曲珍老漢。
曲珍老漢熱情地在他那裝飾得五顏六色的磚房裏招待了我們,還給我們奉上了酥油茶。
我們圍坐在一起氣氛融洽,相談甚歡,曲珍老漢問我們怎麼知道這裏的,陰春麗說了她姑父濕疹的事情。
曲珍老漢點點頭說:“濕疹的確不好治,不過也不是不能治,除了外敷,還有最關鍵的就是不能吸煙喝酒,加強鍛煉,一定能治好的。濕疹不是什麼不治之症,用我的子彈蟻治療效果很好。”
曲珍老漢帶我們參觀了一下他的飼養場,這裏的子彈蟻生活在一片開放的雨林當中,我想不到的是,這子彈蟻的食物竟然是青蛙。我親眼看到一隻五厘米長的子彈蟻把一隻大青蛙咬死,然後一群螞蟻圍上去開始啃噬。
我們都穿著厚厚的防護服,不留一點縫隙,曲珍老漢說,這要是被子彈蟻咬一口,就會像是被子彈打穿,就像是光 著腳走在火炭上。
曲珍老漢的話把我聽得毛骨悚然。
我們這次來雖然不是來買子彈蟻的,但還是買了一些藥膏。總不能在這裏白喝曲珍老漢的酥油茶吧!
曲珍老漢有個兒子,叫查布。十六歲,人挺機靈,膚色發黑,但是眼睛特別有靈氣。他穿著一身藏袍,在跑前跑後招待著我們。
曲珍老漢說:“我是不賣活體子彈蟻的,我隻賣藥膏。子彈蟻這東西用好了是藥,用不好就是毒。中了子彈蟻的毒,痛不欲生啊!”
我說:“要是眼睛中毒了怎麼辦?”
“無休無止的疼痛,恐怕隻能挖掉了。不過一般都是腳和腿中毒,眼睛怎麼可能中毒!”
我點頭說:“是啊,你說怎麼才能讓一大批人的眼睛中毒呢?”
“除非是把毒素直接滴到眼睛裏,沒有別的辦法。”
我這時候想了想,我說:“曲珍大叔,十五年前的事情您還記得嗎?是不是有人從您這裏買了一些子彈蟻的毒素回去?”
曲珍大叔一愣,隨後他說:“十五年前,這很久以前了,那時候我父親還活著。讓我想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我父親的朋友帶來一個方子,需要一些毒素。說是村裏人都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他懷疑是真菌引起的,說是人得上這個病皮膚像是樹皮一樣。你等一下,我去翻一下賬目,因為這種直接拿走毒素的,我們家都是很謹慎的,都是要做好記錄,以備查驗。就是怕有一天被歹人拿出去害人,出事了我們也有個交代。”
曲珍老漢讓我們坐等,查布坐在一旁問我們很多關於外麵世界的問題。
我說:“查布,你從來沒出去過紮托鎮嗎?”
查布搖搖頭說:“我一直在這裏陪著父母生活,從來沒有出去過。”
我說:“外麵的世界太大了,你應該出去走走。”
正說著,曲珍老漢捧著一個發黃的賬本出來,賬本的封皮像是羊皮。打開之後,裏麵是專業的賬冊,全年一共賣出去三十六筆毒素,最大的一筆,是一個叫姬相藍的人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