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剛剛叫自己什麽?

……啊,是“先生”。

柳境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這個稱謂很好,如果能換一個更現代的同等稱謂就更好了。

好看的青年恍然大悟般地睜大了眼睛,有些局促,也有些惶恐地將手裏的三明治往身後藏了藏,臉頰上漸漸染上了一抹羞澀的紅暈:“啊……柳、柳先生,您好!我是……我是得舟的朋友,我叫祝鳴西,很抱歉,我這個……呃……我……”

真可愛。

隱沒在黑暗裏的柳境這樣想著,手指微微有些癢,他很想摸摸這個青年的一看就很好摸的頭髮,如果能親一親就更好了。

……這樣會不會太過親昵了?會把青年嚇到嗎?

“是餓了嗎?”柳境收了收心裏越想越心動的念頭,將目光放在青年背在身後的手臂上,“隻吃這個能吃飽嗎?”

青年結結巴巴地點頭說:“能、能的……”

柳境的眼神越發柔軟了:“鳴西是嗎?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青年受寵若驚地看著自己,目光都有些閃爍起來:“可、可以,當然可以。”

“正巧我也餓了,你介意這個時候吃麵嗎?”柳境像是在誘·拐小朋友一樣刻意放輕了自己的聲音,讓自己顯得不那麽難以接近。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上位者做久了,有些地方就很難改變。好在鳴西是第一次見到他,還不知道他具體是一個怎樣的人,他還有改變的機會。

隻在這一個人麵前改變。

空瀲有點驚訝,這可不是祝鳴西有的待遇啊。

對柳得舟照顧有加的柳境在回來之前就把祝鳴西查了個遍,回來後更是在看到祝鳴西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這個人的真麵目,從頭到尾都視祝鳴西為無物,對他的各種討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後麵下手處理他的時候更是冷酷無情到了極點。

可現在……

是他的錯覺嗎?

他怎麽覺得柳境是在……

怎麽說呢?就像是在誘·拐他一樣。

即使被束縛在這具普通的身軀裏,空瀲的五感以及身體素質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黑暗無法阻擋他的視線,他毫無阻礙地望進了柳境的眼睛裏。

這不是看祝鳴西的眼神,而是……

熟悉的、久違的——愛人的眼神。

啊……

是真的。

空瀲連忙垂下眼簾,擋住了眼眶中開始彌漫的水色,麵上卻糅合了害羞、受寵若驚等多種恰到好處的表情,活靈活現地演繹著祝鳴西這個身份。

他看著柳境脫下外套挽起袖子,熟練地燒水調味下麵,中途還時不時和他說話,一點兒都沒有柳家家主一貫高傲又冷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