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定自己是要等待一個人的到來的,但他又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真的等到這個人。
這樣的確定又不確定日日夜夜地折磨著他,以至於他終於見到了自己的一直在等待的人,他心底那股危險的感情就抑製不住地噴湧而出,讓他幾乎藏也藏不住。
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更何況青年本來就好看得要緊,柳境更是覺得他哪兒哪兒都合自己的心意,怎麽看都看不夠。
隻要一看到這個人,他強壓在心裏的情緒和欲·望就開始蠢蠢欲動。
‘想要擁抱他。’
‘想要親吻他。’
‘想要告訴他我愛你。’
而青年向他投來的每一個眼神,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讓他感到欣喜愉悅,他的一切情緒和感情仿佛都被對方完全操控了。但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有哪裏不對,相反,他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這本來就是這樣的。
他們就應該是一對,他們就應該是愛人。
有一個聲音在他們那晚第一次對視起,就一直在他心底不斷地呢喃著:
這就是他的愛人。
——你是我的。
他的佔有欲開始勃發,如同燒不盡的野草一樣,飛快地鋪滿了心房。
於是他幼稚地和自己的侄子吃起了醋。
這也就是他侄子了,要是換了其他人,柳境自己都說不準自己會幹些什麽,總之很危險就是了。
柳境忽然惶恐起來,和這樣的他待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青年會覺得他很危險嗎?
沒有。
黑發青年看的眼神裏沒有恐懼,那雙深棕色的眼睛清澈又明亮,如同溫柔的春風一樣撫平了他的惶恐,又像最光可鑒人的鏡子一樣照出了他極力想要隱藏的東西。
空瀲安靜坐在那裏看著柳境,他知道自家愛人在沒有塵埃落定之前總是會想很多,在上一個世界裏,他用了幾百年的時間和形影不離的陪伴才堪堪將愛人治愈。現在換了一個世界,想必這個甜蜜又苦澀的病症也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他很想抱著他輕聲地安慰他、許諾他,但是現在還不行,他突然發現昨晚確定的變數尚有疑點。
——柳新峭的態度不對。
在柳新峭進來以後,空瀲一直都在觀察他,他見到柳境時的表情、情緒都是很普通的小輩見到了了不起的長輩,有崇拜,有尊敬,也有不甘,唯獨沒有最重要的算計。
通過昨晚的觀察,空瀲可以確定柳新峭拿的是重生劇本,但具體拿的是完整版還是刪減版,這就不得而知。
如果柳新峭真的是那個足以影響到世界走向的變數,那他就不可能是這樣一個態度,他沒有想要毀滅什麽東西的想法,更沒有這方麵的情緒。
空瀲相信自己的觀察能力,以及自己點滿的精神力,除了手裏多出一個重生劇本以外,柳新峭沒有別的問題。